想要请胡太医出宫替周远午医治,势必要进宫面见谢稟,得到他的准允方能带走胡太医。
谢稟那边自是不会阻拦什么,谢宁川担心的是背后那些奸佞小人,借机难。
周远午是他的人,他在朝中势力颇大,早已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如今一个可以挫去他锐气的好大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会坐视不理,任由他救回一个绊脚石呢。
……
阿止心情沉重地离开书房,沿着走廊回自己的小院,远远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凝神细望,看见程伯焦急的跟在一个担架旁,步履匆匆朝偏房过去。
抬担架的士兵也是小心翼翼的,四个人面上虽都有急色,但这脚下步伐不见一丝张乱,平稳地抬着担架离开。
经过她这处,让她看清了担架上的人。
四肢插着箭羽,浑身血污,纯白的担架印着鲜红的血迹,搭在边上的手腕,鲜血汩汩而流。
嗅觉产生变化后,这类冲击性强的气味对阿止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
前世她多在朝中谋事,未曾直面过血腥之事,乍一闻这冲天的血腥味,胃里登时翻江倒海,呕意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程伯看见廊边的阿止,当即冲她招手:“阿止,过来!”
阿止忍下呕意,快步走过去:“程伯。”
程伯看她脸色煞白,以为她是被周远午的模样吓着,下意识问她:“骇着了?”
阿止摇头。
“既如此,你快去后厨端一盆热水到偏房,度要快,知道吗?”
“是。”
阿止弯身,转身就往后厨跑去,与神色焦灼的苏远礼擦肩而过。
苏远礼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拽着程伯的袖子,红着眼眶看他:“程伯,周远午呢?”
“抬去偏房了,你快过去看看。”
后厨已经派人知会过,阿止过来时热水已经烧好。
将热水倒入盆中,便踩着脚赶去偏房。
而偏房这边此时如炸了锅一般。
苏远礼盯着榻上人惨烈的模样,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连刀都拿不稳,噗通一下跪坐榻边。
程伯知他心中惧意。
正所谓,医者不医血亲。
在他身侧蹲下,拾起地上的小刀,重新放回他手中:“苏远礼,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你是周远午的兄长,怎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周远午如今的情况危急,体内毒素蔓延的度极快,等胡太医赶过来救治,怕是早已魂归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