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电转,面上不显。
把装裱好的《血战高地》报道举起来,笑着对周芜君说:“恭喜婶子,贺喜婶子,您的儿子因在前线英勇作战,战功彪炳,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周芜君呆住了,抢过相框,仔细阅读确认。
她认认真真地看着报道的每个字,透过它们感受着战争的残酷和可怕,忽然就喘不过气来!
她嘴里喃喃自语:“原来他那么难……他都没说过……他从来没跟我这当妈的说过……”
儿子从来都是说“妈,我过得很好”
、“领导和战友们对我都挺好的”
。
可他的九死一生,她竟是从报纸上知道的……
她心疼地把相框摁到了自己怀里。
孙希希能理解她的感受,安慰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他活着回来了。
而且,马上就要回到你身边了。”
周芜君这才记起了这位年轻干事的存在,红着眼圈诚恳地跟她道了句:“谢谢。”
孙希希又陪着她,把相框用钉子钉到了堂屋正对大门的那堵墙上。
钉完后,她有意识地跟她拉近关系:“听说婶子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好姐妹一起赴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念过书。
好巧我也是师院毕业的,师院门口那家咖啡馆你还记得吗?”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带过来那罐海市咖啡厂产的咖啡:“婶子陪我喝杯咖啡,咱们一起怀念下学生时代吧。”
原主所念的师范大学,前身还真是省立女子师范学院。
周芜君讶异地道:“你也是师院的学生?那我们算是校友了。”
或许那是她人生中少有的快乐时光,她容光都焕起来,主动道:“清咖啡不好喝的,你等等我,婶子去找人要点牛奶过来。”
倒是对她这公社干部信任得很,去灶房取了只碗,也不给内室上锁,就去生产队的牛棚找饲养员买牛奶去了。
孙希希便随意走动参观了一下。
这房子按后世的说法,算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了。
户型特别端正,堂屋左边两间房,右边一间房。
每间房都挺大,隔着玻璃窗望进去,大约有个o平米左右。
看样子,建房的时候就是奔着三世,乃至四世同堂去的。
灶房在堂屋的斜对面,其中一堵墙是以院墙为墙的。
院子里另一侧则是单独搭建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什么味儿,可见平时被人打理得极勤。
最里面并不是农村常见的那种脏脏的旱厕,而是一只红木坐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