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铃心小心试探。
天子顿了顿,无奈道:“你知道为何当地县令,甚至顺天府府尹,都不愿料理此案吗?”
“是因为此案牵涉了某些权贵的利益吗?”
洛铃心恍然其暗示,隐隐感到怒火中烧。
“不错,两名恶童皆是乌横王旁系之后,其家族在当地颇负恶名,本就无人敢招惹,此番若非亡者父亲舍命赴京,状告御状,此案最后怕也是与其他案子一样,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歌舒朗平静叙述,捏了捏疲惫的眉心骨。
“陛下了解得如此透彻,想必也对案情详细察明了……”
洛铃心感慨凝眸,一点费心之举,便足以看出他对底层百姓的重视。
“是明朗了。
那你认为朕该怎么做呢?“
天子沉声反问她,仿佛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
“……”
洛铃心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上次的波折,仍然心有余悸,半晌才蠕动双唇。
“陛下贵为天子,是万民的希望,是臣子的榜样,您的一言一行,皆关乎我朝的存亡兴衰,臣,何德何能敢谏天子之心?”
“连你也退缩了。
前日在朝堂上与吏部,刑部尚书,争锋相对,直言不讳的勇气去哪儿?“
歌舒朗埋怨地瞪了她两眼。
洛铃心微微错愕,遂咬了咬牙,沉重道:“陛下,当真要臣大逆不道地说真话?”
“朕免你死罪,你尽管畅所欲言。”
歌舒朗骤然忆起他可能是在为上次误会其染指侯爷夫人而落狱之事,心存芥蒂,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
“好。
那臣便直言了。”
洛铃心起身,娓娓道来。
“此案必须判处恶童死刑!
以正国法!”
“臣知道,陛下是担心乌横王会以此要挟与您,但是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一介亲王,又何敢不从?”
“臣也知道,此案碍于没有先例,陛下才会如此慎重。
因为一旦修改祖制律法,老臣定然沆瀣一气,跳出来反对。
因为他们背靠太后,肆无忌惮,更不允许您脱离他们的掌控之中……”
她的声音铿锵顿挫,句句戳中歌舒朗内心的矛盾。
“也确实怪朕太过仁慈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