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捉拿反贼呢?唉……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说话的人压低声音:“这阵仗,也就九年前晋王府那次能比了……”
赵王府中,顾衡手持圣旨,待庞辉领着人把顾子羽等人都押到庭前,才高声道:“赵王顾文疆私设反教,火烧东宫,刺杀太子和圣上,还妄图构陷他人,着刑部尚书沈衡缉拿一干人等归案,若有违抗者,就地诛杀。”
顾衡将圣旨递给旁边的侍卫,道:“赵王世子,请吧。”
顾子羽梗着脖子淬了一口:“姓沈的,你敢动本世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挣扎着就想往前冲,被庞辉一脚踹在膝弯上。
“咚”
的一声跪在地上,他扭头目眦欲裂的瞪向庞辉:“你这个狗-杂-种,你敢踹本世子,本……呜……呜……”
话没说完,被李通拿了块破布塞上了嘴:“世子,您安生点吧,刑部的牢里,别说是世子,王爷都不稀奇,哼……”
庞辉给了李通一个赞许的眼神。
顾衡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的晋王府,只是这次引颈受戮的是赵王府,而持刀的——是他。
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脸上浮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冷笑,顾衡踱步到顾子羽身前,矮下身子在顾子羽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如今也轮到你赵王府了?堂兄,呵呵……”
顾子羽蓦地睁大眼眸,盯向顾衡,情绪激动的扑腾着,嘴中“呜呜……”
的挣扎,被庞辉一刀背砍在脖颈上,直接砍晕了过去。
禁军像拽死狗一样,扯着高贵不可一世的赵王世子拽上了囚车。
世子侧妃徐氏啜泣着抱着年幼的儿子也被扯上了囚车,赵王府整整三百来人,全部下狱。
人群中,那刚刚打西城来打探消息的汉子将头上的草帽又往下扯了扯,不引人注意的退到人堆里,转身消失了踪迹。
刑部大牢内,逼仄的空间里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异味,顾子羽被丢在硬木板床上,不远处就是出异味的恭桶。
牢房里光线昏暗,通风的天窗开在最上侧,两条砖缝的阳光照不尽的地方,墙面上长出斑驳的青苔,老鼠时不时的从角落里蹿出“吱吱”
的叫上两嗓子,又钻进另一个洞里。
隔着两指粗的铁栏杆,顾衡冷漠的看着死狗一样的顾子羽,好半天,像是终于看够了,冲牢头一挥手。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顾子羽激灵一下晃了晃头,缓缓的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心沉到了谷底。
“你们好大的胆子。”
他转身看向栏杆外一派悠闲的顾衡,色厉内荏的吼道:“我是赵王世子,你没有资格审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爷爷……”
李敬亭坐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也不出声,他倒是要看看这姓沈的小子怎么审。
庄培走上前来:“顾子羽,陛下已派兵去北境擒拿你父王了,陛下不会见你,你要识趣,便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也能少受些苦。”
顾子羽见是庄太傅,立马两步爬到铁栏杆边,神情恳切的求道:“太傅,您帮我和皇爷爷说说情,我真不知道赵王府犯了何事?”
他倏地看向顾衡,嚷道:“不过,我可以揭。”
他癫狂的看向顾衡,先是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道:“这姓沈的有问题,太傅,您去查他,他一定有问题,他刚刚唤我堂兄,他竟唤我堂兄……”
庄培心下一颤,怔了一瞬,余光一扫李敬亭,见对方并无异样,才心下稍缓,他一甩衣袍,厉声道:“世子还是好好交代赵王与天道教的事吧?休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