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全去过的第二天,太子爷的桌上就摆上了一盅当归郁金猪蹄汤和玫瑰茶,刘福全侍立一旁,手里端着牛皮纸包着的黑芝麻丸,笑得一脸狗腿,“主子爷,这是薛主子给您准备的,说是明目黑发。”
太子爷挑了挑眉,不知这是何意。
但是看着眼前的东西不由得浮现出薛锦荔忙前忙后为他操劳的样子,想着她还怀着孩子,却桩桩件件事都想着自己。
而自己却被这些杂事所累,忙了这些日子,都没能去看看她和孩子。
他心思重重地拿了一颗黑芝麻丸放进嘴里,越嚼越香甜,眼看着他面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舒缓。
他又徐徐地把汤和茶喝完了,喝完以后,他的表情就温和多了,甚至有心思开玩笑,他看着刘福全说:“回去告诉你主子,孤把她送来的都吃完了。”
刘福全好像憋不住笑,但是又极力憋住了,回道:“回太子爷,薛主子说,这黑芝麻丸每餐一例。
其余的,薛主子和女医共同拟定了药膳方子,都是对您身体有所裨益的,吩咐奴才每日炖了送来给您加餐。”
太子爷点点头,把一个他闲来雕刻的小玉貔貅装在锦盒子里,递给了刘福全。
“把这个捎回去给你主子赏玩吧。”
刘福全弓腰接过,退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两个人仿佛爱上了这个幼稚的小游戏,今天你送我一个雕刻,明天我送你一个玉盘的,玩儿得不亦乐乎。
那些药膳也源源不断地被送到桌上,倒不是说药膳本身起了什么作用,而是太子爷确实体会了薛锦荔的一片心。
到了休沐的日子,太子爷把官员们统统都放回家去,他自己倒溜达到了上林苑。
又是春天了,杨柳郁郁青青,他的心情仍是低沉。
他不能责怪去了的母后和舅舅,他们都是清流门户,不参与夺嫡也是保全之法。
他也不能去怪太子妃,她统领不了令家,她也不想,说白了还是他在他们眼里没有分量。
自己太差劲了……母后在天之灵,会原谅自己吗?可他要怎么做呢?就这样沉寂下去然后什么都不做吗,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儿子就好,别的都不去想。
他自问并没有对不住父皇的地方。
但是看着南安王在京里的呼声越来越高,炙手可热的南安王府如今只怕门槛都被踏破了……
南安王眼下门下的门生多极了,根本不缺人用。
然而,还是有一群群的人凑上去,他把手握紧了。
但是,父皇对此,难道没有异议吗?据他所知,父皇最讨厌的就是皇子养门客。
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父皇授意如此,还是南安王胆大包天呢?
他出神地碾着一个柳枝,把柳叶都给薅秃了。
薛锦荔正在上林苑散心,如今春暖花开也没有冰雪了,正好趁机出来逛逛,白芷说这样好生些。
隔老远影影绰绰看见个人影儿,看着像太子爷,不敢确定。
他不是被关在屋子里修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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