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外。
杜引章此时是崩溃的。
他涨红了脸,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与不敢置信。
杜引章一直留在这里,帮着张书鹤问话,查看师爷和捕快那边问到的供词。
此时,桌子被锯成了两半,谢家主的尸体已经被从桌子中间挪了下来,他被平放在地上,仵作正将验尸的工具放回去,“死者死亡时间,在寅时一刻左右,他的致命伤并不在肚子上的那把刀,那伤口附近并没有凝血的迹象,说明他是死之后才被人捅那一刀的。”
张书鹤就问仵作,“那他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仵作道:“谢家主的血中带毒,致死原因应该是剧毒,但这种毒我之前也不曾见过。”
张书鹤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随后翻了翻面前的供词,翻出了其中一张。
那是谢家主身边的长随的供词,根据长随所言,谢家主昨夜是歇在书房的,后来半夜的时候,却穿戴整齐地出门去了,谢家主去的是洛阳城最大的客栈,知行客栈,只是家主到了之后,就让长随走了。
长随离开的时候,正巧遇见了杜家的下人带着杜家家主杜仲,面色凝重的走进客栈。
张书鹤将这份供词抽了出来,随后让人将这个长随叫到面前。
长随此时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家主没死之前,他在谢家也算是有头有脸,如今家主没了,他这条失去主人的狗,心中惶惶不得安宁,前方的路仿佛都变得黯淡无光。
“你供词上说,谢家主三更半夜出门,去了知行客栈,你离开的时候,撞见了杜家主,可有此事?”
张书鹤眼神锐利地盯着长随。
长随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回大人,正是如此。”
张书鹤换了个问话:“也就是说,谢家主半夜三更,和杜家家主在客栈会面?”
长随却摇了摇头,“张大人,我只是在外面遇到过杜家主,我不知他是否是去见我们家主的。”
正将师爷那边记录的新的口供拿过来,要递给张书鹤的杜引章:???
杜引章:“你说的是哪个杜家家主?”
长随看了杜引章一眼,心中忐忑极了,他自然是认识杜引章的。
杜家可是洛阳豪商,用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来形容也完全配得上,身为杜家的少主子,杜引章在洛阳城也相当有名气,尤其是这位商贾出身的大少爷,竟然一心向学,妄图考取功名,给杜家改换门庭。
长随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自然是令尊,杜家主。”
杜引章整个人都震惊了,“你是说,谢家主昨晚上深更半夜在知行客栈和我爹私会?”
张书鹤:……
察觉到这里异常,赶过来的宋钺:……
听到杜引章的惊叫,也从偏僻角落里走过来的贺境心和崔婉琼:……
不是,这位好歹寒窗苦读了十数年的读书人,你的用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两个中年大叔,夜半三更见面,那能叫私会吗?!
杜引章却迫切地想要辩解,他觉得他爹不太可能三更半夜离家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长随解释道:“杜少爷,我并没有说,家主去见的人就是杜家主,我只是如实说了,我送了家主之后,离开时见到了杜家主。”
张书鹤略微点了点头,“既如此,先去知行客栈,问一问昨夜谢家主有没有去知行客栈,去了客栈又见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