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份如雪花般的传单开始,越昭就紧密关注街巷的言论。
每日早朝几乎没人提到那些离谱的传言,倒是某一天,一位何祥曾经的同僚,也是曾经国子监的监事站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不漏地复述了那些传言。
朝中不少人为他捏了把汗。
越昭只是静静地看了他许久,说:“王大人目前就职于国子监吗?”
王启不卑不亢地应是。
越昭点点头,不再说话。
户部尚书陈广风适时站出来,汇报了朝廷送去江州支援的拨付情况与当前国库情境。
越昭转头与他算计起了剩下的银钱。
王启尴尬地站在队列之外。
他身前的官员对他使了使眼色,王启见到了,却依旧站着,他身前的同僚狠狠叹了口气,也没再管这个驴脾气。
与陈广风讨论完令人头疼的财政情况后,越昭看向下方道:“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便退朝了。”
似是没有看见站在队伍外的王启。
她打了个呵欠,起身就要离开。
有人突然站出队列高声道:“公主,臣与工部一应僚属弹劾内阁万筠松。”
是了,万筠松便是去了江州,依旧领着内阁的职位。
越昭停下脚步,重新坐会皇位问道:“她现下还在江州,你工部要弹劾她什么?”
“臣领衔一众工部僚属弹劾万筠松施政不力,侵吞财产。
曲意陛下旨意,借由税改一事,私自将原隶属于我工部的役民放归,说什么以银钱相抵,如今江州大难,桥路修复又反过头找我工部支使人力,谁知道她侵吞了多少国财!”
越昭知道这个事,万筠松也送了信与她说江州的情况。
当日未曾料及江州会突如其来一场雪,故而为了展现官府仁政改税之决心,提前将在列为官府服役的人丁放了回去,正好建设他们各自新分得的田地。
而那时还未到一年两季的收税之时,故而还未上收人丁役民税,中间便有了差额。
其实这些差额说大也并不大,但关键在于来了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官府招募人手的价格不得不往上翻了番,江州财政给那些日子闹腾得见了底,再也拿不出更多的银子了,便是再不想插上手的万筠松也难作壁上观。
作为京官,她亲自写信求助了朝廷和工部。
此前申和海作为地方要员也尝试与周边的州沟通,但无不是推脱的言辞。
而申和海原是姬家一脉的僚属升上的,因着剿匪之要义并没有将他同姬家一同清算,留下了他尴尬的朝堂身份,他如今无论写信给谁,都没有哪一方愿意与他真正透底。
越昭心里冷笑,工部这一招未必没有打她脸的意思,毕竟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当日江州税改永仪公主突然于江州现身,以身为饵,深入匪山,并牵头了江州的改制。
越昭面无表情道:“工部不是向来负责各处设施的修缮吗?你这又是在叫唤什么?”
工部尚书义正言辞:“万大人遣散役民的时候从未征得我们的同意,此时又要向我们要人要钱,万大人这岂不是两头骗两头吃吗?”
越昭思衬后问:“江州吃紧,各处损毁严重,往年生这样的大事便是南方水患了,本宫记得彼时工部也是出了人与钱,如今怎得不愿了?”
工部尚书惨叫道:“可万大人要得实再是太多了,往年我们便是与地方各自分账,他倒好,将所有的费用都压倒了工部头上,工部就是再担什么大任,也经不起他这样的磋磨,若是将来其他地市也如他这般管我们要钱要人,他们的税收是江州总督收的,又不交予我们,我们岂不成了冤大头!
历朝国土辽阔,便是将整个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