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庄是咱们自家就有的,故而可以按本钱进,”
闻砚笑了笑,“如此看来,若是再在江南之地开家造纸的,或许也不错?”
黎蔓被他轻飘飘一句话里的大手笔给震住,摆了摆手以示不必。
她进府以来,虽不清楚家的财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但这种事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出行买卖,都可窥见一斑。
家经商,主打的就是一个绝不小打小闹,若是真动了在哪个行业经商的心思,自是要闯出一片天来。
不过闻砚所言倒是让黎蔓了然不少,她接手书坊以来,对历朝历代的刻书业有了不少了解。
如此想来,当初南宋定都后,临安刻书业飞兴起,抛却政治与经济因素,与当地多竹易于造纸想来也有联系。
“不过郡主也可问问白主管,至少对京城里有哪些卖纸页的应会更了解些,府中对纸页的需求不比书坊,书坊采买的价格只会低不会高,”
闻砚思忖片刻,显然与黎蔓想到了一处,“毕竟咱们也不清楚良白是否会与卖纸的人有所勾结。”
黎蔓福了福身:“多谢二郎提点,那我先去问问白管事。”
闻砚笑着颔。
……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来到夏末时分,自然也来到了黎蔓的生辰。
过生辰的人婉拒了明德问她要不要大操大办的提议,只道一切从简就好。
但庆贺还是不能少,由明德做主,午饭是府上的人一起用的。
与黎蔓或家有所来往之人送的礼在此不做赘述,而家备了生辰礼的人都在用饭前将自己的贺礼呈递出来。
远在外地的闻谦和妻子李翩然近来去了蜀地,送的便是五六匹上好的蜀锦和一个呈花瓶式样的螺钿漆器,前者色彩丰富,很是精美,后者静谧巧致,素雅大方;闻砚的长姐淼淼听说弟妹生辰,送来了几样当下最时兴的钗环饰,价格不菲;明德直言自己左思右想都找不着合适的,索性直接拿来个荷包,往里头放了两张一百两银票,又送了黎蔓一盆吊兰;王氏则递给黎蔓一个玉镯,颜色满绿,种水漂亮。
茵茵高高兴兴地抱出自己托白管事买来的五六个玩意儿,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不过基本都是玩具,被闻墨揶揄说这怕是给你自己买的;后者打趣的行为惹得茵茵一撇嘴,于是始作俑者挨了闻砚一个脑瓜崩,小少年揉了揉额角,斗志昂扬地拖出了自己准备的——一大盒炮仗和烟花。
“三哥你这才是自己想放吧,”
茵茵不服气地嚷嚷,“哪有午时放炮仗的?”
“才不是!
又热闹又漂亮,怎么不合适了?”
闻墨琢磨了好久才得的主意,此刻被妹妹一打击起都快气死了,“再说谁说我要现在放了?”
眼见着两个小孩儿要吵架,黎蔓忙不迭出来打圆场,“那就晚上放好不好?”
她摸摸茵茵的脑袋,又指指小少年身后的箱子,“嫂嫂觉得晚上看很漂亮。”
闻墨一下像打了胜仗的大公鸡,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看自己的妹妹:“茵茵听到没有,嫂嫂都说喜欢!”
“嫂嫂也喜欢我的!”
茵茵毫不示弱地反驳。
“好了好了,茵茵和闻墨不要吵了,”
明德出来叫停,顺道引着大伙儿关注起另一个,“不如问问你们二哥准备送什么?”
刹那间,饭桌上的人目光如炬,纷纷好奇地看向闻砚。
战火被转移,闻砚不慌不忙地叫来福取出自己准备的东西。
是盏漂亮的手提花灯,前朝宫里传下来的老古董,如今有钱也难买。
琉璃制的灯壁很是通透,绘有彩色花纹,拨动时骨碌碌地一转还会变换式样,只叫闻墨和茵茵都忍不住“哇”
地一声喊出来。
灯有六面,上端的六个角镶有宝石,华贵却不喧宾夺主。
手执的灯柄是象牙做的,灯末端还装饰着鎏金莲花,小而精巧。
黎蔓轻轻地拨弄两下,灯壁上的花草变作鸟雀、变作仙女,“真漂亮,”
她转而笑着朝闻砚颔:“多谢二郎,我实在喜欢。”
这灯盏实在稀罕,连闻墨都忍不住想要上手多摸几下,茵茵一边盯着花灯一边按住闻墨的手,不知是告诫他还是告诫自己:“这是二哥送给二嫂嫂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