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讨好时的笑脸,奉承时的低声下气,各处搜罗来的好东西。
往往在外人看来不足道也,在内行人看来大吃一惊。
修筑堤坝涉及民生,是历朝历代明君贤士都格外看重的事情。
征兆工人时的怨气连天会在一方人民得到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庇佑后慢慢消解,昔日主持的官员也会得到千古流传的美名和在任期间鞠躬尽瘁的赞扬,好比前人所修建的白堤、苏堤、范公堤。
闻砚的意思分明是承恩伯生前的所作所为并非被查得一清二楚,相反很可能是一笔糊涂账。
那么在后者当时主事建筑堤坝时,谁又知道那时的他是否因为利欲熏心,选择对这民生工程下手呢?
官场之中来来往往的人浩如烟淼,承恩伯是其间轻描淡写的一笔。
可在他神死三年多后,又有人不得不开始追寻当时的谜团。
“堤坝之事涉及民生,当地官府也需慎之又慎,纵使完工,也会定期派出人前去察看审视。
若真是堤坝出了问题,此次前去赈灾的钦差大臣也需上报朝廷对其问责,”
黎蔓斟酌着话说,“但是那位汪侍郎……”
远州饥殍图已被帝王悄无声息地收入自己的库房中,闻砚出前依照记忆勉强仿制了一幅给黎蔓看,一模一样不太可能,但十之六七倒还不过分。
此刻黎蔓想着那幅画卷上惨绝人寰的景象,心中逐渐升起“蛇鼠一窝”
“沆瀣一气”
的念头。
马车轮子轱辘辘地奔驰了一路总算停下,店小二对着面前的二十来个人扬起笑容:“哎哟!
各位爷里面请!
打尖儿还是住店?”
先主子们半柱香到达的来福和客栈掌柜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后者搓着手,笑起来眼角的褶子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期期艾艾地说:“各位爷!
里面请里面请,吃食和茶水都已经备下了。”
掌柜眼力见还不错,很快认出了这行队伍里真正的主子,先不说穿着气度,就从冲自己身边侍从一个箭步冲出去,只为替那位轮椅上的男子擦拭干净桌子的行为,就可以知道谁才是说话算话的人。
来福一溜烟地收起帕子,引着闻砚和黎蔓坐下:“少爷、夫人。”
至于那位面容清丽又被一众人称为“夫人”
的姝色美人,举止落落大方,想来应该就是这位少爷的妻子了。
掌柜自觉认清了人,凑上前道:“这位爷,吃食和茶水马上就来,您二位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使唤咱们店里的伙计。”
黎蔓朝他轻轻颔,闻砚也点了点头:“先谢过掌柜。”
这个客栈开的位置不算繁华,加之近来远州大水,道上来往的人除开流民不免少了许多,这些日子的生意都可谓惨淡。
眼见着遇见一口气包下大半座客栈的大主顾,掌柜自然喜不自胜。
江南之地,是为鱼米之乡。
客栈提供的吃食比不得府的精细,顶多在新鲜上略胜一筹。
拇指的小鱼裹上面粉往油锅里滚几道,再淋上酱汁,图个野味;红烧肉炖得不够软烂,个别肉块瞧着也有些肥腻,闻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酒还可以,”
黎蔓本也没抱多大期望,入口后却是眼睛亮了亮,她微微别过脸对苏叶和秋月说,“感觉你们两个会喜欢,不如尝尝?”
坐在她对面的闻砚听完端起杯子小抿一口,约莫是当地的果子酿成的,味道偏酸甜。
虽不太合他的口味,但明儿个也可以买些带着在路上喝。
及至用过饭,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