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看清她的脸。
半张血肉模糊的一张脸。
身上白色的裙子都被染红,零零星星的红色就像盛开的花。
她向我踱步走来,发出轻轻的笑声。
很轻、很轻,但就像钉子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生疼。
我下意识的去摸耳朵,却摸到一手的血。
我的心一惊,又看到女人几乎贴在我面前的脸。
她的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朵,血迹斑斑的脸显得更加骇人。
理智告诉我该走,可是脚却好像钉在了原地,我看着那女人向我一步步走来……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
奶奶说找到我的时候我晕倒山里,昏迷了一周才醒来。
可自从那次起我开始高烧不退,意识也开始模糊,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奶奶开始让我吃药、供奉骨灰盒。
即使是我病重到起不来床的地步,奶奶也将我扶起来跪在骨灰盒面前磕头。
在恭恭敬敬的喊“哥哥”
。
我还看到我睡觉前奶奶将糯米撒在门口,嘴里念叨着什么,我没听清。
后来我就听到仙姑和我奶奶悄悄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千万别心软错过了。”
我望向已经挪在我屋里的我哥的牌位。
透过上午刚好的日头,我看到奶奶刚上的香袅袅升起。
我哥的牌位看起来透明了许多,但我谁也没说。
奶奶和仙姑说完话折返回来,又喂了我一包红色的粉末,我被呛得撒了一半,奶奶好像魔怔了一般让我全捡起来舔干净,不许一点浪费。
我忍不住哭起来,质问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说:“吃了这个,才能好。”
我想,她想说的是,吃了这个,我哥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