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切勿激动,那都是我该做的。
如今也一切太平善终,儿臣不悔。”
姬穆被福安扶着坐下,长叹了一口气:“你是个纯孝至善的好孩子。
但有的人,却是毒虫魑魅。”
“当年你中箭之后,朕总怀疑乃宫中有人窝藏祸心,却迟迟难寻证据。
以防万一,只能命人先把你转移到了这里,又请高僧们为你诵经固魂。
此地清静,也适合你养病。”
姬云晏眼若潭水深遂,犹如日月映在上面,随水流闪烁。
他话音艰涩:“父皇用心良苦,乃弘度之幸。”
“如今你我父子得以平安团圆,确实是大幸。”
皇帝哭过了,渐渐又大悦浮上心头:“福安,传朕旨意,太子既醒,朕要赐酺三日,大赦天下。”
“此乃上苍所赐祥瑞,当与民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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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阁清幽,三人成影。
虞缈支着颐,侧颜勾描着秾丽精致的轮廓。
她望向窗外,因圣心大悦,街市上连日来百姓皆笑逐颜开。
整座洛阳城,都像陷入了一场庆典。
她却唯独难融其中氛围,郁郁寡欢道:“二哥就是这么说的。
她如今无处可去,所以……”
对面的女郎闲倚竹榻,一副吊儿郎当模样。
她五指纤巧,又如行云流水,正单手极顺畅地转着两只乌箸。
随着虞缈话音刚落,那乌箸却“啪”
地一声坠了桌。
6时微难以置信地掏掏耳朵,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未婚夫,当真抱了个女子回府?还把人留了下来?”
虞缈咬着唇,低落萎靡:“嗯。”
“既有恩,在洛阳赁个宅子给她住便是,行动不便也可寻个嬷嬷背着。
凭他势力,什么权贵敢不给他面子?”
6时微困惑得不行,思忖道:“燕王他莫不是……还真把脑子摔坏了。”
以她昔日观察,姬策对阿鸾占有欲深重,但实则同样反之,也会如此规束着自己。
身边除却一心一意养这朵娇花,从不沾染任何声色。
哪怕任何红粉靠近,都会第一时间抽身撇清,和未婚妻解释清楚。
如此作风,又怎会突然作出这种离谱行径?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到什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