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带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行李箱不重,所以这一路都不算颠簸。
母亲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休息,她很早起床,买好了菜才带我走的。
父亲很少去菜市场买菜,就连母亲生日那天,都是母亲自己做菜庆祝生日。
外婆名叫王东霞,她出生于五十年代,身材矮小。
她的皱纹像树根盘踞在额头、眼尾、脸颊和伸出的双手……她单薄的眼皮下是一口枯井般的眼眶,幽深而宁静。
她住在翻修过的瓦房中,房屋的后面有从山上那个流下的泉水,房前则是几块菜地。
山区人烟稀少,我和母亲一路上只遇见了几个闲聊的老人,他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我们不知道的事,当我们从他们面前走过时,像是一阵风带走了他们的话,等我们走远了,又能在石阶上听见他们悉悉索索的交谈声。
我们沿着那条石阶走了几十米,转个弯,上了几步台阶便到了外婆的家。
蝴蝶瓦房的屋檐处因为长期潮湿,长了几处青苔,生命匍匐在冰冷的红砖上,在寒冬也有无可逾越的夏日。
红砖受不住酷寒与烈日的拷打,在墙角处露出屈服的裂缝。
外婆正在屋门前给一盆小葱浇着水,见到我们来了,立马放下水瓢说:“你们怎么回来了?”
“今年春节和你一起过。”
母亲拦下来外婆想要接过行李的双手,带着我往屋里走。
外婆跟了上来,她点燃厨房的灯,晦暗的灯光如同浓雾中的月亮,越看越觉得模糊。
“小满的爸不回来吗?”
母亲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两人不说话,时间在两人身上滑动,母亲率先离开,去卧室放下行李。
我顺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打量起了这个陌生的空间。
房屋里堆放的东西虽然不多,但看起来很杂乱,所有东西都是用塑料袋包裹着,有些袋子已经起了灰。
餐桌上放着两盘剩菜,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冬瓜汤。
西红柿炒蛋鸡蛋很少,汤里面也没有几个冬瓜。
餐桌只是一个可以折叠的木式桌子,为了不让桌子摇晃,外婆给两处桌角塞上了纸板。
外婆的卧室里面挂着外公的遗照,绿的墙体上还有一个老式的挂钟,窗边有一个带着镜子的衣柜。
这是一个被城市化遗弃的地方。
外婆招呼我过去,我走到了那盏灯下面,抬眸看着她皱纹满布的脸,我似乎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
我和外婆很久没见过了,我已经淡忘了具体的时间。
她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眼中的那口井变得丰盈起来,她上下观察一番,凹陷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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