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肯放下尊严,向沈澈坦白,不过是仗着沈澈本就有意投靠太子,若与自己交好,他不仅少一个劲敌,还会多一个盟友。
再说,他并不觉得沈澈与江赭的感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培养的多么深厚,沈家能够应允江氏的联姻,不过是为了那份丰厚的嫁妆重振侯门,如今沈澈既有机会攀上太子,那沈江两家的婚约早已可有可无。
所以今日前来,叶清远是抱着六成胜算的。
沈澈脸上的光影随着灯盏的挪移而不断变换着,浓墨般双眸中的嘲意却从未变过,他像看一个小丑般斜睨了一眼叶清远,连回答都懒得出口,半起身掀开车帘就要下车。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父兄?”
沈澈撩起车帘的手臂僵在半空,一阵狂风从窄仄的巷中灌入马车。
叶清远再也护不住那微弱的火苗,在剧烈的跳动后被风卷噬。
双眸还未适应黑暗的叶清远被倏然折回的沈澈扼住了喉咙,鼻息相交,在没了烛火的寒夜中显得尤其炙热。
叶清远的薄躯被沈澈爆的腕力猛的钉在了车厢后壁上,晃的车身一阵。
外面的侍卫嗅到一丝不妥,忙朝内询道:“叶公子可还好?”
“无碍。”
叶清远强忍着喉间的不适,佯装镇定的答道。
眸瞳逐渐适应了车厢内的昏暗,沈澈刀锋般的目光骤然出现在叶清远的正上方。
叶清远虽带着记忆重生,多少年摸爬滚打在波云诡谲的阴谋中,自诩见过了地狱,此刻却依然被这少年的凌厉的眸光所慑。
“你知道些什么?”
沈澈压低了声音质问。
叶清远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沈澈如今不过是个落魄贵族,既无爹娘庇佑,又无兵权傍身,徒有侯门虚名,又有何所惧。
于是,冷笑答曰:“若想知道一切,便以姌姌为饵,互换之。”
车外狂风呼啸,沈澈的腕力不减反增,喉咙里似有闷雷滚出:“父兄一事,连你这只狗都能嗅得出,我自有查出的一天,至于她,老子不换,你能奈何!”
若说方才喉间还有一丝喘息的余地,此刻,却被沈澈的手掌完全禁锢。
叶清远憋涨的面颊和额头凸起的青筋,尽数隐匿在黑暗之中。
本能求生的他开始拼命抓挠着车厢的内壁,奈何太子赏赐的车架木壁厚实,指甲的抓挠声丝毫传不到外面,即便有隐约响动传了出来,也被吞噬在咆哮的夜风之中。
车外驻足等待的江赭扛不住这寒风,交替踩跺着双脚,毕竟这沈府小厮的棉服不比自己的狐裘来的暖和。
她不断的朝双手哈着热气,左等右等却不见沈澈下车,竟连车内的烛光也灭了,这俩人难不成还要在车内相拥而眠不成。
逐渐没了耐心的她忽然觉察到了什么,不安从心底滋生出来。
她瞥了一眼守在身旁的侍卫,故作亲昵的朝马车内唤了一声:“怀川!
我有些冷~”
车厢内的沈澈这才像得了某种指令般收回了扼住叶清远咽喉的手掌。
瞬间得到释放的叶清远顾不上神情的狼狈,一面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面扯松了自己的衣领。
沈澈那只收回的手臂随意的搭在膝上,狠戾的面容换上了一副宠溺之态,朝车外喊道:“这就来了~”
随之朝叶清远意味深长的邪魅一笑,转头离去。
在沈澈即将跳下车的那刻,叶清远疾言道:“若小侯爷想知道你父兄之事,明日淮水南岸三十里,密林入口处等我。”
沈澈身子一顿,跳下车去。
他不经意的捡起挂在车门处的马鞭,眉尾轻轻挑起,趁那两名侍卫不注意,执鞭狠狠抽向了那马臀处。
这一鞭下去,着实使出了吃奶的力。
马臀上被鞭笞的那处皮肉霎时翻开,血气翻涌,马匹一声尖嘶划破长夜,撩起前蹄,离弦而去。
只听得车厢内传出一阵低呼,便被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