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入了神宫的人,守着戒律契,这辈子不能婚娶,将来继承神位便是神宫之主。
他要破了戒,就是对神明大不敬,是要遭戒律契反噬的。”
“我誓……我从来没去大神官面前嚼过舌根,我知道姑娘什么都不说,心里清楚得很。
但蓝心是真害怕,怕姑娘清楚的不是地方!
否则您为何偷偷藏着那方锦帕呢?您采果子划伤手,神官长拿锦帕给您包扎,您说洗干净就还他,可您还了吗?那帕子还在匣子里藏着呢。”
栖真愣了许久呼出口气,看了眼包纱布的手。
难怪那顿打呀!
冰山下果然好多隐情。
…………
栖真一晚辗转反侧,隔日晨起,踌躇到巳时又去一趟太子殿。
门人道太子辰时离殿,栖真之后又去几次,门口都说不在。
暖宫那日投出去的色子都是六六六,便让她生出天大希望,梦里都是再次抱住小包子的喜悦。
没想到接下来两日一无所获,那位太子殿下滑不留手,连色子都给抢走。
人遇到大风浪还可尽力破局,最怕漫长等待消耗人心。
栖真度日如年,越等越心焦。
她终日眺望皇崖山方向,被无端生出的幻想折磨,到这日再也等不下去。
旁人说只有皇族才能上山,她不能局限道听途说。
封印什么样,山上的结界碰到又会如何…但凡验证一个细节,都是对事情的推进。
为将来考虑,近日栖真佯装介意,晚上不再让蓝心近身伺候。
这日天色暗后推说疲累早睡,紧闭房门,跨着篮子偷溜出萤蕊宫,凭记忆一路向北。
几日里在宫闱进进出出,栖真时刻留心,倒也现一桩奇事。
这大容皇宫,白日各宫门口还有值守,到夜晚居然守卫皆无。
一路冷冷清清,殿宇飞檐若黑暗猛兽,若非偶遇几个提灯的宫人,真像走在一座黑影瞳瞳的鬼城。
世上怎么会有防守如此懈怠的皇宫?
之前套蓝心话,栖真才知那些宫门前站的都是接客通传的侍从,宫里戌时后,几乎无人会出自己住所,自然阖宫无需派人站岗值守。
栖真为此感到很惊讶。
虽来此间不久,但她能体察出这座宫廷表现出的各种隐形矛盾。
大容人内心充满对神明的敬仰,言谈举止温文尔雅。
松懈的防务看似散漫,实则是骨子里高度的自律和安分守己。
在这样一个宫廷待久,似乎人性恶的一面都不会翻出水面成为被人注意的问题,犯禁、偷盗之类的事在此更是不见踪影。
但问题是,这里的人真地全心向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