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夫顿时吹胡子瞪眼,“你……口出狂言。”
狂?
她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言语挑起对方的情绪,而使对方落入逻辑自证的怪圈,这样的行为,她见得多了。
大抵也就是没被社会毒打的小姑娘,才会落入这样的怪圈去自证。
谢君婉不说话了,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杜大夫。
杜大夫的情绪波动极大,头脑一热,说道:“好,老夫就把看家本领拿出来,与你辨一边林三姑娘的病症。”
谢君婉抬手让张掌柜过来,说道:“掌柜的,有一件不情之请。”
张掌柜说道:“您说。”
“劳烦张掌柜去外头请一些路人进来,或者周围的街坊邻居过来。”
张掌柜惊讶了一下,心里犯嘀咕,怕不是姑娘要借机把事儿闹大。
但这件事,闹大了貌似对姑娘不好。
但张掌柜也按照谢君婉的吩咐,去街道上邀请了几个周围铺子的掌柜和小二,又请了几个路过的人一起进来。
一时间,点翠阁又热闹起来。
林阙让绿萝把药方拿出来,瞧了一眼,眼尾略微僵了僵,抬头看向珠帘背后,抿了抿唇,让绿萝把药方收好。
杜大夫此时还不知道谢君婉的用意。
不过越是人多,反而对他越有利。
他的本意就是想把自己的丰伟事迹传遍了大街小巷,如此一来,他的医馆才会有更大的名声。
杜大夫说道:“方才老夫诊断,林三姑娘是天生的哮喘症。
你却说是什么大气下陷?老夫从未听闻过什么大气下陷证。”
“想来,不过是你随意看了些医书,胡诌的罢了。”
从头至尾,杜大夫都在不停的否定谢君婉。
倘若谢君婉真的是意志薄弱之人,恐怕会被杜大夫说得怀疑自己。
偏偏谢君婉,在医术一道,从未曾怀疑过自己。
谢君婉说道:“林三姑娘脉象沉迟微弱,关前尤甚(注1)。
如何说是哮喘症。”
哮喘虽然是先天疾病,但林子涵从来都没有哮喘症。
林府的所有人,听到杜大夫说的这一句话,就知道这位杜大夫,是庸医。
林子涵自小体弱,都是宫里的御医诊治,从来都没有御医说林子涵是哮喘症。
但林府的所有人,这个时候,仿佛全都有默契一样,并没有急着去反驳杜大夫。
杜大夫却不与谢君婉辩论脉象,而是说道:“方才林三姑娘就算醒了,也大口呼吸,不是哮喘症,又是什么?”
谢君婉说道:“自然是气陷过深,肺之呼吸将停,其人努力呼吸以自救(注2)。
所谓大气下陷者,便是气太弱,连呼吸都力量都没有。
虽然拼命的大口呼吸,看起来像哮喘症,但脉象上面,并非哮喘。”
“医书常言,望闻问切,所谓的切,便是切脉。
杜大夫既然坐堂问诊无数载,怎么就忘了老祖宗所传的本事,绝口不谈脉象,只谈所望之象。”
杜大夫狡猾得如泥鳅一样,不回答谢君婉的提问,而是挑着谢君婉口中从未曾在任何医书所见的形容,说道:“老夫从没有在任何医书上,看到大气下陷一词。
不过是你随口胡诌。”
谢君婉自然也不急着明说,而是对被请来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