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无床,委屈先生站着睡觉了。”
周肆都没听完就晓得这家伙打什么主意,搁这儿做黑日梦呢。
“……”
不给就不给,倒也不必如此讽刺。
银镜是没戏了,左右窑口已经能做出来,等几日他就去和窑口的老师傅们打打关系,凭借现在的地位,弄一面银镜不是问题,何必和小气的主公废话。
“咳、方才大当家你说要找道士,要几个?”
秦襄转回正事上,道士么,如今大燕皇帝是一脉相承的求仙问道,连带底下士人都精通一些道术,可真要说起有炼丹之类本事的道长,却没多少。
“多多益善。”
搁这儿点兵呢,秦襄暗地里嘀咕,回忆如今地界里出名的道士,“祁州这地界人肯定是有,但估摸着听到是来土匪窝,该是不乐意过来。”
“这就是你的事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每个月给那么高的工钱,总不是当真叫秦襄做账房的。
“坑蒙拐骗可用否?”
周肆点头,他不叫抢人,为的是平民百姓,有本事的道士在大户人家吃供奉,过得不比时下士人差,抢了就抢了,反正担了土匪的名头,没道理一件土匪的事都不做。
秦襄露出和善的笑意,如此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道士的事你记着抽空办就是,现下还有件事急着办,你看看。”
周肆抽出下午送来的书信,是山下收棉花的汉子赵力寄来的,信说今年棉花整个桥头县的村子都种了,收获时约莫能翻几番,问这些棉花如何处理。
“这棉花还能怎么处理,不都是织成布卖出去吗?不过今年棉花量如此大,咱们那个小织坊怕是忙不过来,眼下北面的商路看着又要通了,不如再开个大些的织坊。”
周肆也正有此打算,棉花种子如今还未在大燕传开,只有一些边城之地的百姓种,且如今的纺机也不好织棉布,叫这样一个良种蒙尘,是大燕的损失。
棉花种子来的艰难,比起再往南便能弄到的甘蔗,棉花显然须得走南闯北的商户人家才有本事运过来,早些年南境太乱北边的商人不乐意过来,等到周肆十一二岁才好一些,托人寻种子又费了不少功夫。
此后自个儿栽种也耗费了两年光阴才有余手给村子的人同种,高效的织布机早被周肆和木工师傅折腾出来,连撵棉籽的轧机都比棉花早面世。
寨子的小织坊也建了有些时候,距离寨子不远,是靠近山林深水处的地界建的,山中溪水能带动的水力纺纱机有限,为此也将将够吃下寨子种出的棉花,若是翻几番,只有撑死的份。
“若要建织坊选址必然只能在桥头县附近。”
现下的织机还要配合水力纺织才能达到最大效率,而靠近水边建坊,肯定不是山上这小小溪水能满足,还得河边才行。
“要在桥头县大肆招人,肯定瞒不过县里的县官,这些年我们在县里开纸坊、糖坊和布行也算是把桥头县的经济撑起来了,那些县里当官的怕是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咱们做的都是有利桥头县的事,也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若要开织坊,可是彻底过明路,大当家想好了吗?”
秦襄说是个账房,实则周肆的左膀右臂,其余深处的秘密没摆在明面上,这家伙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