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心中叹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从食盒里端出药碗小心地递了过去。
“白日送去裴家的拜帖如何?收下了吗?”
姜姒捧着手里的药汤子轻轻吹了吹,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可有……裴表哥的消息?”
红蕊闻言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语气迟疑道:“依旧退回来了,说是最近不便见客。
许是裴家事忙,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都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小姐也别太担心了。”
药碗上方白色热气丝丝缕缕,向上慢慢飘散不见。
垂耳细听,轻声喟叹夹杂其中,似乎也随着一起消散在空中。
“不见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表哥是陪我出城上香才出的事。”
红蕊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劝一劝,又苦于词穷。
皱皱眉,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事。
“小姐之前不是问起大小姐吗?”
姜姒蓦地抬眼追问:“如何?”
看见小姐这反应,红蕊有些不解,斟酌着答道:“说来也奇怪,这不年不节的点儿,夫人突然差人送大小姐回汾阳老家了,而且还将跟大小姐一起长大的丫鬟墨竹打去了庄子。”
“都上个月的事儿了,夫人愣是瞒的死紧,不让府中下人们外传。”
说到这,红蕊颇有些不平,“自从小姐出事,大小姐不来看一眼不说,还径直回了老家,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竟比一母同胞的姐妹还重要?”
姜姒沉默片刻,轻轻拨了拨手里的汤匙。
褐色的药汁绕着光洁的白瓷打转儿。
“母亲不也从不往我这儿来么,所以大姐姐不来也属正常,许是真有什么要紧事儿。”
红蕊一愣,望着自家小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半晌才找补道:“毕竟是亲生母亲,怎会不疼自己的骨血?大抵夫人是忙于内务,这才……”
只是越说,红蕊便越觉底气不足,索性闭上了嘴。
亲生母亲。
姜姒低垂的眼眸睫毛微颤,在心底默默品味这四个字,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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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大早红蕊便吩咐马夫套了车候着,待到伺候姜姒洗漱完,二人便带了护卫坐上马车径直往出城的方向而去。
姜姒掀开帘子朝外看去,窗外的风景正随着马车疾驰而渐渐变换远离上京。
身旁传来红蕊疑惑的声音,“小姐是想去庄子上散心吗?可庄子里只有庄稼果园,无甚好玩的。”
姜姒笑了笑,“大姐姐的贴身丫鬟不是被母亲打了么?我来替大姐姐探望一二。”
红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却疑惑。
小姐和大小姐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一路无言,马车车轮咕噜噜地转着,不过半个时辰便停在了姜府城外庄子的门口。
红蕊先下马车去寻庄内的管事,姜姒留在车内等候,不过片刻的工夫,便见到红蕊领着一名身穿褐色袍子的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见过小姐。”
中年男人面露忐忑地行礼道。
似是瞧出了姜姒脸上的疑惑,红蕊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徐管事,我刚才已说明了来意,可徐管事说墨竹早在半月前就投了井。”
姜姒愕然,“投井?”
胖管事偷偷打量着姜姒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回小姐,虽说庄子里的丫鬟大多是在府里犯了错被罚过来做活的,可得了主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