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周氏琢磨太多,便听到姜明业的质问又砸了过来。
“那香料呢?”
跪在蒲团上的周氏背部微微绷紧,神情立马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是在逛街时偶然碰见个西域商人高价收购百年沉木香,我寻思着府上这香不常用,而那西域人刚好有卖和沉木香味道颜色都差不多的香,还只要二十分之一的价钱都不到……”
众人恍然。
沉木香虽有安神的效用在,但因加了百年沉木木芯进去才能制作的缘故,物稀价高,平日里一直存放在库房的架子上,各房主子们一般都不会取用。
周氏小声辩驳着,“我也不知道大夫给母亲开的方子里会突然要用上沉木香啊……”
“母亲年事已高,比起其他的香料,沉木香最是温和,最适合拿来作引子,大夫如此开方就是想母亲少受一些药性刺激。”
李氏拧着眉头,冷笑道,“大嫂你这招偷梁换柱使得可真利索,钻钱眼儿里去了吧!”
姜明义沉了脸,“她虽做错了事,可终究是无心,弟妹话别说得那么难听。”
未等李氏开口,旁边的姜明业便率先出言反驳,“不论是否有心,终归是被人当刀使害了母亲!”
姜明业盯着跪在中央地上的周氏,冷声问:“后来母亲身子骨越差,大嫂知道香料有问题后可曾想过坦白?”
周氏被这眼神看得直毛,低下了头。
自然是……没想过的。
那慈和堂的姜老夫人本就一直待她冷淡,时常还拿些嫡庶的规矩敲打她莫要和李氏相争让外人瞧了笑话。
她打从心底便厌恶极了这等既偏心又端着身份压人的所谓长辈,见这姜老夫人病恹恹躺在床上的可怜模样时,心底只有快慰,哪里还会说出来自找麻烦?
可这话是不能言明的,于是周氏便又捏起了帕子捂着脸“咿咿呜呜”
地小声啜泣起来。
“二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都知道错了,我也真的不是故意伤害母亲的呀。”
姜明业打断道:“够了!
大嫂事到如今竟还不知悔改。”
周氏的哽咽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眼神求助地望向几步外脸色沉沉的姜明义,却不料姜明业脚步一转挡住了二人交会的视线。
“看大哥也没用,正直如大哥是不会包庇你的!”
身后站着的姜明义脸色愕然,似是没料到自己这个一贯事事求和的弟弟突然变硬气了起来,正想说话时,却又听到姜明业铿锵有力地扔下一句。
“就算请来姜家族老们来也是一样!”
“大嫂如此任意妄为,难道从来都没考虑过大哥的前程,从没考虑过沁丫头的婚事吗?!”
此话意有所指,暗含的威胁之意让大房夫妇二人终于闭上了嘴。
周氏的处罚就这样在姜明业的坚持下定了下来。
次日一早,便有马车送周氏去当时与姜瑶二人同去的那个偏远庄子上,两年为期,静思己过。
两年期间,需得日日吃斋礼佛,为病床上的姜老夫人抄写佛经、叩拜祈福。
当时一听到这处罚,周氏还暗自庆幸不用被送去官府,那样不仅是丢了面子,还会连累孩子。
而庄子上怎么说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