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你不是身体不适么,如今可好些了?要不要看大夫抓点药?”
身体不适?什么身体不适?
红蕊一愣,险些没反应过来,待回想起姜姒说的是自己昨日为了让自家小姐和大公子多些相处时间而随便扯的借口时,忙打着哈哈道:“没事了,睡一觉便好了,小姐快些梳洗吧。”
“那便好。”
听到回答的姜姒放心了,就着手里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脸,在红蕊的侍候下很快便穿好了衣裳。
依旧是一袭冷清的暗纹水色衣裙,可不同的是,外边儿罩上了件银朱色海棠缠枝小袄,坎肩儿处镶了雪白的兔毛,衬得姜姒巴掌大的脸蛋儿越清丽可人。
梳妆台前,红蕊放下梳子,从匣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了对白玉耳坠给自家小姐戴上,端详一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红妈妈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哪有称自个儿为红妈妈的。”
姜姒打趣着,视线移到了眼前的铜镜上。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盯着耳边那形似兔耳稚气十足的坠子,默了默,语气难得迟疑道:“这耳坠……”
红蕊抢先答道:“是之前大公子送来的那匣子里的物件儿,我从家里边儿收拾行囊时顺便带上的,瞧着多可爱呀。”
姜姒将“幼稚”
两个字咽了回去,又仔细瞧了瞧。
嗯……
莹润的兔耳一晃一晃闪着光泽,好像确实挺可爱的,行吧。
这厢主仆二人收拾好后,本打算照例去棠梅园看望休养中的姜老太太,却在路过小花园时被假山后突然蹿出来的姜沁拦住了路。
冬日里天寒,丛丛假山上更是因着晨间尚未散去的水汽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光是呆在这园子里便感到四面八方的冷意呼啦啦地绕着人打转儿。
本就因之前姜沁打翻慈和堂香炉招了火险些害了祖母性命却还刻意隐瞒一事对其心生厌恶的姜姒,此刻因着天冷更是不想再在这儿逗留,于是淡淡道:
“有事?”
见坐在轮椅上的姜姒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姜沁咬牙切齿,手里捏着的帕子都快绞碎。
竟然还敢问她有没有事?
别以为她不知道,要不是当时姜姒特意和二房的人设局骗她母亲,她母亲怎会被罚?她又怎会落到如今境况?
自母亲周氏被一辆破马车强行送走以后,她也被勒令关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出嫁前,一步也不让迈出院门,而且每日里都得在婆子的看管下抄写一整卷的佛经。
那可是一整卷!
这段时日以来,她日日起床后便坐在桌子前握着笔抄啊抄,日落时分方才能抄完一卷得以休息,累得像只狗一般。
而且若是哪日抄得慢了,夜里还得点灯继续!
她的眼睛都快瞎了!
一想起这些事来,她就好似感觉到自己握笔的手指都在隐隐抽筋。
姜沁按住了抖的手指,在摸到指腹上因抄书而起的茧子时心中更是大恨,忍耐地吸了口气,扯起笑容道:“姐姐何必这么冷淡呢?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
姜姒只觉心底一阵讽刺。
对在祖母出事后一心只想着推脱责任逃避之人而言,怕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