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裴珏那边没有收到消息吗?
况且,她心中还有一点疑虑未曾向红蕊提起,那就是为何前脚姜瑶向禹川那边寄了信,后脚裴父便出事了?这两者之间真的毫无关系吗?
姜瑶寄去禹川的信,是给谁的?又到底写了什么?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当日午后,便有人主动上门为她解了这个疑惑。
听闻墨菊叩了裴府的角门,让小厮传话说想见她时,姜姒正在书房里打算写封信去给汾阳那边,问问裴珏具体何时归来,顺便把近日生的事儿都在信中一一告知。
她听见禀报时,还有些疑惑,毕竟墨菊是姜瑶的丫鬟,除去上次金叶子一事之外,她们彼此之间并无任何交集,缘何特意来找她?
等到见了面,墨菊福了福身后掏出一封信交给她时,她方才知晓来意,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
墨菊道:“婢子识的字不多,但勉强照着抄写还是可以的。
当初大小姐让我去寄信,婢子留了个心眼,将信额外抄了一份自个儿留着,就怕……”
墨菊顿了顿,没言明她到底在怕什么,而是继续道:“大小姐的信婢子看不懂,但里面的裴字还是认得的,听说了裴老爷的事儿后,就一直惦念着,想着能不能帮上二小姐什么。”
听见此话,姜姒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信,凝眉问道:“姜瑶的信中果真提到了裴家?”
墨菊点点头,道:“二小姐您一看就知道了。
府上门禁严,没有牌子不能随意出府,婢子是趁着大小姐吩咐要采买东西的机会才溜过来的。
既然信已经送到了,那婢子就回去了。”
随即告退。
目送着墨菊的背影离开,姜姒的目光收回,落在了手里的这封信上,拧着眉头几乎是迫切地将其拆开。
信上果真如墨菊所言,因是硬生生照着抄写的,所以许多字都很弯弯扭扭难以辨识。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脸上的疑惑却不减反增。
姜瑶的这封信,的的确确是写给裴诚的,但通篇语焉不详,让人看了不明所以,特别是这几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裴伯父,这么多年来,难道您的心里不曾有半分歉疚吗?】
裴诚做了什么?为何要心怀歉疚?
且姜瑶又是以什么立场身份来质问的?
姜姒只觉疑窦越来越多,且姜瑶的插足让整件事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让人只想冲去姜府当面对质一番。
但理智终究拦住了她的脚步。
冲动只会打草惊蛇,且还会让给她送消息的墨菊陷入糟糕的境地。
枯坐了半晌,她抬眸看向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心底莫名而来的烦躁感越来越强烈。
深吸一口气,姜姒喊来红蕊去姜府一趟,找个熟识可靠的丫鬟给些银子帮忙盯着姜瑶那边,而后按照原来的打算提笔写了封信,只是在信的末尾,加上了短短一句。
——盼君归。
———
在第一场雪降临上京之后,日子也终于来到了除夕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