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他看上去太难受了。
他的反应非常剧烈,呕吐到单薄的脊背一直在颤抖,连手上的碎瓷片和那枚压瘪的黑色药丸,都拿不住。
药丸和瓷片滚进道路边上的排水渠里。
虚陇的身影从远处靠近,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虚陇,来得正好。”
皇帝快吩咐道,“你给光渡的……那个药,重新炼一颗。”
“这份解药用料珍贵,并不易得,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但,最快也要半个月以上才能配出来。”
虚陇没有问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差不多已经猜出了这里生过什么。
虚陇干瘦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算算时日,光渡大人怕是要受几天的苦了。”
那一瞬间,皇帝似乎想说什么。
但皇帝脸上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片刻,复又消融。
最后开口,皇帝也只是强调着刚刚说过的话:“虚陇,必须十天内解决,十天后,我要看到成药。”
虚陇低下头:“是,臣遵旨。”
皇帝望了面色惨白的光渡片刻,对旁边的白侍卫说:“你护送光渡大人去太医院,守着他,直到张四回来。”
不过片刻,宫道上的人随着皇帝离开而散去,刚刚还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宫道,就变得冷清。
皇帝离开后,跪在地上的侍卫站了起来,为光渡带路:“光渡大人,太医院这边请。”
春华殿大火仍未熄灭,而漫长宫道上,只有虚陇脚下一步未动,仍停留在原地。
他没有立刻动身去处理协助追查“宫中逆贼”
的下落,反而在宫道边的排水渠边蹲下,毫不回避地直视那被呕吐物覆盖的碎裂瓷片和药丸。
虚陇端详片刻,吩咐自己身边的副手道:“拿根长的银针来。”
…
去往太医院方向的宫道远离春华殿,越往深处走,越听不到春华殿那边的动静。
安静下来的夜宫中晚,让人紧绷的心终于获得一丝休憩之机,仿佛今夜一切混乱,已经接近尾声。
只是宫道中时不时穿梭的沉重脚步声,严密巡逻的侍卫,都昭示着这一夜的混乱仍未结束。
光渡被瓷片滑开的伤口,只是一道皮肉伤,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伤口并不深,只要及时止血上药,不至于有任何的性命之忧。
他紧紧裹着身上的大氅,不露出自己身上的血污。
为光渡带路的侍卫十分年轻,光渡看了他一会,开口道:“多谢你今夜救我。”
白侍卫一怔,谦道:“这是臣职责所在,大人不必言谢。”
光渡突然问:“你姓白,那位左金吾卫正将军——白兆睿,是你什么人?”
这一问,让侍卫出乎意料。
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他抬头快看了光渡一眼。
这是他今夜第一次正面看清光渡的长相,而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光渡的侧脸轮廓。
他的瞳孔,一瞬间震惊放大。
但这个侍卫很谨慎,立刻转开了直视光渡的视线,盯着旁边的地面,“……光渡大人好眼力,臣白兆丰,是白将军的庶弟。”
光渡将白兆丰反常收入眼中,再次仔细看了看他的长相,眉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