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有话,他在暗示她,他撞见她杀众妖鬼一事,可他并未感其害怕畏惧,甚至还颇为体贴入微,前来示其此事。
不过,任关山偏不领情,反而破了他那自以为是的“照顾关怀”
,她满口尖酸刻薄,未有半分饶人:“公子,你既看见鄙人施展江湖相传的极恶禁术杀妖,便应知晓鄙人不是什么好人,公子此番贸然行事,是在邀请鄙人杀了你么?”
“在下并非蠢傻之辈,也未有此类寻死之意。”
温鹤之字字诚恳,神色认真,他道:“姑娘,你杀了这般多此地妖王的子民,它们并非吃素善茬,亦并非忍气吞声的窝囊废,今夜恰恰撞上月圆,妖王借助月光可预先出关,妖鬼自起源便命脉相连,妖王一出关,它们便会借机告上一状。”
“彼时,不止姑娘,连同整个乌淖,皆会遭殃。”
……
温鹤之并未道错,方才打斗之时的漏网之鱼一回妖王宫便告了她一状,它对那妖王添油加醋,将任关山道为无名小辈,分明武功资质平平,皆为靠那江湖邪术获胜,而这般的她却又心高气傲,不将它放于眼中,还大放厥词骂它为废物。
然妖王闻之子民于那蝼蚁的控诉后显而之状,亦是意料之中,它勃然大怒、火冒三丈,他已然顾不得与那阴阳使者的和平之议,也顾不得刚出关之法术心性不稳,直接亲自上阵,欲去会说一会那所谓的胆大包天、狂妄至极的人间狂客,不将它一方妖王放在眼里,便得付之所贷。
妖王独自前去,未带一兵一卒,它信了那麾下妖鬼的鬼话,那人间喽啰资质平平。
当然,重中之重的便是,它据以往历事之鉴得出,靠那邪术之人,于身为妖鬼的它而言,一般皆为弱不经风之体,他一根手指头便了轻而易举将之捏死,这回的,自然也不例外。
可他却未曾思虑,她并非纯正人族。
此刻的任关山刚与温鹤之回客栈未几,甚还未食完一顿晚膳,妖王便气势汹汹地杀入客栈。
它踏风挟腥而来,一身招摇醒目的黑金衣袍令客栈之内的食客们一眼便认出它是何人,他们吓得纷纷躲入房中,就连那收拾的掌柜小二皆慌不择路地逃离此地,一时之间,客栈大堂便只余下任关山与温鹤之二人。
乌云蔽月,煞气四起。
妖王不满地吼道出声,而它一出声,气波便荡漾开来,墨黑长随之起舞:“人间蝼蚁,还不赶快出来恭迎本王!”
妖气逼人,食桌之上,任关山的佩剑剧烈晃动,对坐二人瞥向妖王,眼波流转间,又无意对视一眼。
任关山微微扬眉,似是确认温鹤之与她道说那一事,又似是唏嘘它来得倒是挺快,只顿了半息,她便拿上剑,几步冲了出去,温鹤之默契地与她同而起身,紧随至身旁。
二人迅来至客栈院中,与妖王对势而立,温鹤之挥手于院中布下一道结界,将无辜的乌淖百姓全数隔绝在外。
妖王别有意味看了眼布界的温鹤之,狰狞的脸瞬息浮起狎弄笑意,它道:“温使者,原来你也在此啊。”
温鹤之昂,不卑不亢:“别来无恙,妖王殿下。”
他们的交谈令任关山嗅到了一丝乌淖太平背后掩埋深藏的真相气息,但她并未抉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