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的可怕,似无数的触手向你飞奔而来,似要将你拉进无尽的深渊之中,一个声音,一个可怕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谢芸香的脑海里,“第五十八号实验品与第五十七号实验品融合开始。”
‘痛,好痛’,那疼痛的感觉像无数只蚂蚁不停地噬咬着谢芸香全身各处,她感觉她皮肤、肌肉、骨骼在一点一点的像是被嗜血的蚂蚁吞噬殆尽,渐渐的谢芸香再也扛不住,在这如万蚁噬咬般的疼痛中昏死了过去。
一双眼,一双幽深疑惑的眼睛缓缓张开,仔细的打量着周围,一张写字台被放在窗户底下,清晨的阳光从纱帘下透了进来,谢芸香缓缓起身,扶了扶疼痛的脑袋,梦里的一切,历历在目,那无尽的深渊如今离她远去,但那件事却如影随形,犹如迷雾般遮盖,让她看不清楚。
她至今,只知道自己叫谢芸香,头脑里有着无数的奇奇怪怪的各种知识,好似与生俱来就会,其他的,她好似一概不知,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方。
“你说聊斋,我也说聊斋,喜怒哀乐一起,哪个都到那心头来,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牛鬼蛇神它倒比,真人君子更可爱······”
剧组的起床闹铃准时在小民居的小院内响起,谢芸香掀开被子,起床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整理好一切的谢芸香朝着剧组走去。
“早啊,谢老师!”
“早。”
谢芸香边微笑着边轻松惬意的回着众人的问候,又无意识之下的莲步微步韵律中的轻盈步伐,慢悠悠的带着剧本朝着化妆室走去,她要在化妆师到来之前,先查看一下剧本,看看今天要拍摄是哪一场戏。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道具都看不好?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这场戏重要道具,就这么随意乱放?”
刚翻了几页,觉得有几场戏需要跟导演沟通一下,便从化妆室出来找导演,就看到导演冲着道具组的老登和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年轻火。
“刚才,我明明放这里的,不可能不见了。”
小年轻,叫贾宇,普通大学毕业,据他自己说,家里是农村的,父母年迈,不堪家庭重负,已经去世,就留下几个弟弟妹妹,需要他养活。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没有个高深的学识和学历,情商也不高的话,没几个工作单位愿意要,除非那个人甘愿做一个下里巴人,才不会在乎这学历的问题。
但,人都是往高处走的,水是往低处流的,作为还要养活弟弟妹妹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做一个下里巴人。
也难得他有一双巧手,为人又老实,踏实又肯吃苦,最难得是,在这繁华的大都市,他还能保持一颗初心,没被欲望迷了眼,就这一点,让老宋颇为感慨,动了恻隐之心,这才破例招他进剧组,给他打下手。
“那么大一只螺,又不值钱,谁会拿走啊?你就不能拿你那小瓜子脑袋好好想想?以后,做事能不能仔细小心点?”
老登这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为人又跟唐僧一样爱唠叨,虽然表面上不喜贾宇,但也知道,这孩子在大都市生存艰难,能帮就帮了。
这会儿,为了贾宇少挨导演的骂,他便先起头挡着导演,先开骂,这让导演就不再好开口骂贾宇。
“导演,您别生气,这小孩儿才来,头天上班,没在剧组待过,还不太适应,有点毛毛躁躁的,我这就让他赶紧去找。”
老登这头刚跟导演说完情,转头变脸怒斥贾宇道:“还不赶快去。”
“你也赶紧去。”
导演陈希希,业内有名的大导演,做事一向认真,仔细,对待剧情里出现的任何物、事、人,都是秉着严谨的态度,不该出现在这个剧里,不对的事、物、人,他绝不用,就算被资本拿钱逼着,他也不屈。
该因,他身后的背景,很不一般。
如今,一场戏里,一件重要道具丢了,他这么大的火,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哎,这就去。”
老登连忙应着,听着导演陈希希说话的语气,果然,语气中的火气消散了不少,也有着对他这种搅稀泥举动下的无奈,他顶着导演的瞪视,拿出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应对,一脸乐颠颠的样子,准备转身离开,想着跟着贾宇一起去找海螺时,转身便看到老宋离他有咫尺之近,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抓住老宋的胳膊,就带着老宋朝一旁走去。
“你们一帮人刚在哪儿,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呢?”
“老宋,你跑哪去了,你让我一通好找,你不知道吧,就你那个二手市场淘来的,一双手掌那么大的小海螺,被那小子弄丢了。
你也知道,咱导演拍戏是出了名的严谨,不光严谨,还谨慎又认真,每场戏的道具,现场环境,灯光,摄像什么的,他都要亲自仔细查看一遍,以保证以防万一,就刚刚,人家检查到那养海螺的缸,就现缸里没海螺,就问里面的海螺哪去了?
那小子刚好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在到处找海螺,就被导演看到,就问他了,他说海螺丢了。
问是咋丢的,说是,看到不知道谁吃东西时,把包子里的肉馅,扔到养螺的缸里,他怕一会儿导演要拍特写镜头时要用,就说是拿出去洗洗,想着洗干净再拿回来。
刚洗完,拿回来放到干机那里,想着去拿一次性洗脸巾想把上面的水擦干净,再用干机吹吹,谁知道去拿洗脸巾刚转头回来,就现那海螺不见了。
你说你那破海螺也就是二手回收市场十块钱买来的,这玩意谁要啊?
他居然还弄丢了,这是大力出奇迹了,奇了怪!
你说这不会真遇上什么千年狐仙了吧?不会咱们拍个聊斋,就成真聊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