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明要回家吗?”
孙然看着远处雪白的山脉,似不经意般问道。
厉澄嗯了一声,“要回,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正好,家里的花开了,回去看看?”
孙然轻轻摇了摇头,“不太想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没多久就要跑回去,怪没劲的。”
他说着也不再继续坐着,反而站起来走到了围栏边。
这里依旧能遥遥看见南阿尔卑斯山脉,不过看不到那清澈的湖水,也看不到那如画卷般漂亮的景色。
有的只是一座人工修建的假山和一方池塘,此时鱼儿成群结队的嬉闹着,时不时探出脑袋,好不喜人。
厉澄见他兴致不高,不知是因为没有看到喜欢的东西,还是因为清明大家都盼望着回家,只有他,好像没有家了。
“父亲说,想见见你,我们结婚两年,他还没见过你呢。”
厉澄走到他身边,抬手整理着他被微风拂乱的头,“改天我们去理吧?都遮眼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型,要不要先看看?”
孙然微微侧目看着他,“不了吧,我们总要分开的,没必要见家长。
型我没什么意见,就照我这个样子剪短就好,不挑。”
他抬起手瞧着自己包扎好的手指,“还有一个月,就能拆掉了吧?”
“差不多,不过要看恢复情况。
拆了后要按时按摩,这样行动力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百分之十左右。”
厉澄拉过他的手,轻轻揉着手腕,“我这两天在学着按摩,等你好了,我给你按摩,也能恢复得快一些。”
原来的他最近拿着手机都在学这些东西吗?
孙然吸了吸鼻子,“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弹琴。”
捏着手腕的手明显力气大了一分,他刚要缩回手,那力道又再次恢复如初。
不疼,带着温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有些痒。
“这个,要问过医生才清楚。
不过你别担心,就算以后弹不了琴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也没有人敢说什么的。”
厉澄怕他难过,又接着道,“应该没有伤到筋,你别太担心,这种
事情急不得。
你越怕什么,往往越来什么,要是弹不了琴了,你教我,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他这一连串的话让孙然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但依然能从他口中感受到那种心疼和珍视。
孙然不禁轻笑出声,“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担心?”
“我……”
厉澄尴尬得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你是我先生,我当然担心啊。”
“厉澄,谢谢你。
你是第一个那么关心我的人……”
孙然话一出口,别说厉澄了,连他自己都懵了。
他怎么会是第一个呢?
难道,从小到大都没人关心过自己吗?
自己上面有四个哥哥,难道还比不上他吗?
孙然不禁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同样疑惑的,还有厉澄。
自己怎么会是第一个呢?
难道从小到大,都没人像这样关心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