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娥姁靠在冷冻柜,冰凉的手握住吴凡。
金锤现,不知何时,那个说一不二的女人也老了。
不是长相的老去,是神态和动作,跟吴凡相差无几。
吕娥姁紧握吴凡的手:“你老了,我也老了,只有金桐啊,只有她还是那样年轻。”
吴凡没有抽出手,干燥温暖又粗糙的手上下颠颤:“我们也该老了,都六十岁的人了。”
“不,”
吕娥姁的眼泪冲刷掉了粘黏的眼屎,“要不是我一念之差,我们也不会老得这么快。”
女人的六十岁,要是没有受到搓磨和打击,本应该是身强体壮的年纪。
金锤难受地握住两个阿姨的手,她的眼泪不断涌出。
吕娥姁替她拭去泪水:“孩子啊,别哭,吕妈也没那么无辜,嗬”
她说一句话要喘气很久,“吴凡,我的确用过人血,那时候”
那时候是新的世界格局刚刚形成,不出所料,她被推举为女性代表,也就是光湾的负责人。
比起庞大的男性群体,生活在恐慌中且数量稀少的女性,让她整日陷在头疼中。
她想提升女性数量,但提案被一次次否决。
理由不外乎是资源太少、面积太小之类的。
不到八十万的女人,男人们还嫌太多。
于是找各种方法将她们关进监狱或是推进焚化炉。
而她,更是成了挂着虚名的总长,每次会议,她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男人不信任她,认为她满是心眼。
女人们更不信任她,认为她是男人的走狗。
在多方压力下,吕娥姁主动提出,要进行换血手术。
这让男人们很惊讶,他们总是把“妇人之仁”
挂在嘴边,并非常自豪他们自己的“铁石心肠”
。
吕娥姁的提议让他们觉得,这是一种投诚。
只有真正享受了这类残忍的服务,才能毫无顾忌地成为残忍的上位者。
这是他们的特权,想融入,就要善用这项特权。
吕娥姁也说不清那时候的心态,有害怕也有希望,还有很多对新事物的好奇。
她不懂男人们对永葆青春的迷恋,但她想坐上那张象征权力的会议桌。
那个为她牺牲的女人,是一个年轻的母亲。
很年轻,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