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万唤,千等万等,终于,我等到了我的出。
在出前的子夜,下了一阵雨,我不知是“期待已久终于得以实现”
的兴奋还是被"
点敲打我窗"
所惊扰,一夜没睡。
清晨,父母早早起来,我怀疑他们和我一样没有合眼,父亲穿起了久违的西服,用心的将胡子刮了又刮,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手动刮挠嫉妒的看着新鲜的电动剃须,它被取代不是因为它不够优秀,也不是时代变了,而是用它的人变了。
老妈也打扮的分外妖娆,液中有液粉外有粉,厚厚的一层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火红的艳唇又让我回到了电影里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只有我,依然穿着宽松的短裤,套着镂空的体恤,趿拉着厚底小拖鞋,完全是近一个月来白天打游戏,晚上睡觉的标配着装,丝毫看不出来即将出门的痕迹。
邻居大爷一向看不惯我这种打扮,他都年逾七旬了,依然每天西装革履很有腔调的拄着拐棍,点评“现在这些年轻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四肢纤细眼睛跟死鱼似的,穿的一个个没个看,袒胸露乳成何体统!”
。
果然我的出现,换来大爷一句:奇装异服,跟二流子似的,也不知道穿双袜子。
我本想对大爷说:“穿拖鞋配袜子,那得多土啊”
,但一想,我对大爷的批评这个时代的诸多现象一向赞同,怎么到了点评我自己的问题了就不爱听呢,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反思自己是否太过沉沦而不自觉。
人看不清自己时,就听别人说的话,乖乖回去换上一身运动服。
远在乡下的姥姥,不知怎么得知我们今天要出门,特意老早坐车来城里送来几个煮鸡蛋,叮嘱我们路上饿了吃。
“现在不是旧黄历了,道边哪块都能吃上一口,饿不着的"
,可姥姥那代人历经太多苦难,姥姥又没出过门,想象不出现在和以前有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认知还停留在出门带干粮,遇到抢劫的一定不要反抗破财免灾的记忆里。
拗不过,也不想寒了老人的关心,统统都装起来带着,只是还没出屋就已被各种物品压得干瘪,屎黄的蛋黄从精白的蛋清中流溢,淌的行李箱里到处都是。
看到这种情形,姥姥说这不行,非要新买鸡蛋重新煮。
不能让老人家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我这大孝顺外孙子去市就好了。
这几年市变化也是极大的,原本只卖些烟酒糖茶日用的小零食,现在都展到卖包子、玉米、烤肠、关东煮、茶叶蛋了。
既然有现成的,谁还买新鲜鸡蛋现煮啊,直接买了三个煮好的茶叶蛋回来。
姥姥说:“这个虽然不如自己煮的好,但也凑合吧,饿不着,就行。”
然看到我买的数量又不开心了:“你这孩子,怎么买三个,单数不吉利。”
我说:"
一人一个就够了的。
"
姥姥非要我下再买三个,我想既然是双数就行,莫不如就再买一个吧。
回来后,姥姥又不高兴了:"
你这孩子,三个人四个蛋,怎么分。
"
必须再买两个上来凑成双数且每个人数量都一样才行。
我本来什么事都没有,这样跑来跑去,反而是出汗最多的人,回来后又什么也插不上手,看着父母忙忙碌碌,我倒像个外人,感觉这不是我而是这老俩口要上学一般。
“爸妈,你俩这要去度蜜月吗?”
姥姥把鸡蛋和咸菜都装好,被妈妈叫来的二舅接走了,世界终于恢复清净了。
走到窗边,外面一辆黑车,我认得,那熟悉的,五叔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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