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方才喊了一句母亲,补充道:“或许,他是想家了。”
袁浣山似懂非懂,他伸手去掰那只手,可依旧没掰开,当真奇怪,沈兄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怎么手劲如此之大,捣鼓了好一阵,他放弃了,说:“要不然我去找把剪刀,把你这袖子剪了。”
“不行!
这衣裳乃是”
她话还没说完,突觉袖子一松,二人低头一看,沈时骞松手了,谢旻是松了一口气。
大夫诊治完后便离开了,郑伯对二人道:“先生的讲学快要开始了,你们先去讲堂,这儿我来照顾便可。”
谢旻与沈浣山朝他作揖,道:“劳烦郑伯。”
从斋舍出来,等二人到讲堂之时,其余人皆一一坐定,所幸先生还没来,袁浣山连忙拉着谢旻在最后一排坐下。
赵忠言见沈时骞未到,便问:“怎的不见沈兄?”
“沈兄身体不适,郑伯正在斋舍照顾他。”
“原是如此。”
二人话刚落音,程暮就走了进来,方才郑伯已经派侍者过来通传过沈时骞的事了,所以他直接开始讲学。
“昨日谈到尚民田耕,天下为始,那幅《春耕图》今日不讲,等你们学成,再写一篇文章交予老夫。”
“是。”
“虽说你们来此,皆是为了是登科及第,但老夫认为,君子其本,六艺尚不可废,所以,除了日常讲学,老夫特请了六位先生过来教导你们,每月一次,一次六天。”
“多谢先生。”
谢旻听得极为认真,她从未想过在这里除了读书,还能学习其他的东西,心中越敬重先生。
一天下来,谢旻就连吃午膳之时,脑袋里还想着先生所讲。
酉时初,谢旻下学回斋舍,此时郑伯还未离开,一见谢旻回来了,便起身对她道:“沈公子已经退烧了,未时醒过来一此,现下正睡着。”
谢旻放下书,回道:“劳烦郑伯您了,我既已下学,又为沈兄舍友,他便由我照顾,您也累了,且回去休息吧。”
郑伯点头,又嘱咐道:“等他醒来,你帮着他将屋外炉子上温着的汤药喝下便可。”
“好。”
送走郑伯,谢旻回到房间,将窗户关紧了些,随后来到沈时骞床榻边,看着他安然熟睡,又折回书桌旁,点燃蜡烛,将今日所学一一记录。
炉子上的药味很快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此药似有安神之效,谢旻闻着闻着,只觉得昏昏欲睡,一不小心,她差点打翻烛台,为了安心看书,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手腕上传来的刺痛让她清醒了三分,这时,对面传来几声咳嗽声,她立马起身查看,此时屋内昏暗,但沈时骞那双眼却泛着光,二人四目相对。
谢旻有些尴尬,忙道:“我并非有意来此,只是受郑伯所托,若你醒过来便助你将汤药喝了。”
“多谢。”
他伸手强撑着想要坐起来,谢旻见他动得艰难,便道:“你身子尚未痊愈,还是躺着为好,我这就去将药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