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的他开车到了父母家楼下,看着父亲出门后,才进了家门,拿起父亲的白酒就倒了一杯喝下去,酒劲刚上来一点,他红着眼睛哭着跟母亲说了她孙子不是亲生的事情。
母亲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强烈。
“你确定了?”
他说确定。
口供和物证都有了。
他神情寂寥,等待着来自母亲的安慰。
母亲却提醒他,他父亲的身体状况近几个月来不太稳定,这些事情别让他知道。
她又说,自己每天跟着社区学校学习针织花样,已经给孩子织好了几件衣服了。
离婚?他可以离婚,但离婚前他一定要搞清楚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他已经离过一次婚了,那一次已经搞得人尽皆知。
鉴于母亲不知道李秋伊对他叫板时说的狠话,他开始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嚷嚷着:“我无论如何肯定是要离婚的,妈,难道我占彪还给别人养孩子吗?至于那桩丑事,李秋伊难道真会对外张扬吗?
母亲耐心地对儿子说:“你和小越在一起第三年的时候,你爸就建议你们去医院做个检查,你们都不当回事不去,你应该去的。
现在反而害了你。
你说小李怀孕了给我报喜的时候,我就有点不踏实。
小越是早你好几个月生了,有什么用,现在一个人拉扯孩子。
哎,你们要是早点做个试管,现在还是一家人,养着你们俩的孩子,多好。”
“妈!”
占彪困惑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占母恨不得一脚把自己儿子打醒,但现在必须是她平生对儿子最体贴小心的时候了。
“你去医院查查。
你先别声张。
听妈的,只有妈绝对不会害你。”
很快,占彪就看到了结果,比他做了充分心理准备的结果还要刺眼的结果。
“无精症,这怎么可能呢?”
占彪对医生急切地说:“我每次都能射出来。”
“是,你这是非梗阻性无精症。
我一看这涂片显微镜下成像就知道了,检验师还给你做离心沉淀来确认。”
医生习以为常地说:“你感觉正常是吧?你们都感觉正常,但是射的是空包弹也没有用啊。”
看见占彪的眼神,医生自觉理亏,但依然麻木地说:“我说话比较直啊,到我这里看病的,这个情况太多了,我讲的含蓄也耽误你事情啊。
你别灰心,这个现在能治疗,有一定的成功率,打算要孩子就得马上来做icsi……”
占彪起身离开。
他连着两天坐在这个鱼塘边发呆。
虽然这里没有第二个会说话的,生物却有成千上万。
它们在水里、草丛里、树枝上、天空上,它们都在以惊人的速度繁衍着,而唯独他占彪,在这个世界上,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这个痛苦是无解的,占彪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