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走廊,抱梅担心地拍门,江絮雾欲往门口走去,可扣门声很快消失不见。
江絮雾明白抱梅是被拦住了,而裴少韫还在她的跟前质问这句。
裴少韫的身子逐渐化成了惊雷,江絮雾不得不回避,但裴少韫单手扼住她纤细的手腕,雷声轰隆隆。
江絮雾吓得身子一颤,再度回眸,发觉裴少韫还在执拗地等待她的答复。
见她迟迟不开口,裴少韫笑得温柔,“所以江小娘子不在乎自己的兄长。”
“不是。”
江絮雾成为了反驳的人,又听到兄长,不假思索地反驳,却窥见他眼底的阴鸷,她一时分不清,裴少韫到底为何这般在意,于是她硬着头皮,怕她再度威胁自己,连阿兄安危都不知道了。
“我与裴大人自是情投意合。”
原本以为说谎话很难,可当说出口,看到男人满意地后退,压迫在她面前的石头消失后,才方知谎话有时候能帮她很多。
譬如眼前的裴少韫,仿佛是真信她这句话,神态愉悦,往后退几步,周身的气势收敛。
“我就知道江小娘子与我两情相悦。”
江絮雾听闻,都想指着他鼻子骂他,怎么有人这么厚脸皮,明明是他各种威逼利诱,还厚着脸皮说,“两情相悦。”
但见他好似沉沦,满眼愉悦,江絮雾开始狐疑他是不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此刻窗外云雾散去,雨潺风僽,君子兰瑟瑟发抖。
裴少韫手捧君子兰,为其挪动位置,宛如君子行径,与之前威逼她的人截然相反,江絮雾遮住心中所想,轻声道:“既然我与裴大人两情相悦,我阿兄自当与裴大人有关系,所以还请裴大人能否在多多告知阿兄的状况。”
她锲而不舍,隐忍至今只想知道江辞睢的近况,可见他迟迟不说明白,江絮雾的耐心全无,又想到他刚刚危险的模样,江絮雾只得小心试探。
也许是被江絮雾的话打动,他心情甚好地道:“我只是一介小小官员,又怎能揣测圣上的旨意,不过我倒是听闻,太子为了保下江大人,愿意舍弃手里的一名官员,当了替死鬼。”
江絮雾蹙眉,而裴少韫慢条斯理地道:“听闻那名替死鬼有位怀孕的妻子,尚在临盆,可他却亲手写下认罪书,自缢身亡在老宅。”
裴少韫似乎想到有趣的事情,弯唇一笑,“可惜了那名官员妻子在得知丈夫死讯,竟然产下一儿,主动投河自缢,可怜刚出生襁褓的婴儿,一夕之间成为了孤儿。”
江絮雾攥紧了绢帕,脸色苍白,可裴少韫侧身望她,在幽暗的阁楼,白纱幔飘起,笑意古怪,却又温柔地安抚江絮雾。
“所以江小娘子别担心,毕竟你兄长为了活下来,可担了两条性命。”
他刻意告知江絮雾这一切,心中恶意升起,要是江絮雾知道阿兄牵扯了几条人命,她还能这般担心江辞睢。
裴少韫既认为江辞睢是掌握她的手段,可又不满,江絮雾从见面到现在,一心一意,只有她的阿兄,哦,对,还有沈长安。
他将君子兰放回角落的黑漆长几上,唇角的笑意未曾消失。
在他以为江絮雾听到阿兄与两条人命有关系,她会缄默,亦或者为她兄长辩驳几番。
可江絮雾坦言道,“那裴大人呢?他们因我阿兄而亡,可裴大人又做过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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