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着车回到家,还未到家门口,便看见门口停着一辆挂着朴素车帷的马车。
看着很简朴,不像是大户人家的马车。
晏辞下了车,发现自家庭院门是半掩的,他心里莫名多出一阵不好的预感,手正要推开门,忽听院子里传来“噗通”
一声,接着是顾笙的声音响起:
“爹,孩儿哪都不去。”
“不去什么,你想跟着他一辈子穷死不成?你丢的起这脸我可丢不起!”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当初出嫁前爹说了晏家是好人家,为何如今却要孩儿离开?”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你跟我犯什么犟?不是都跟你说了,人家在胥州有带庭院的房子,还有仆人丫鬟伺候,你过去是去享福的”
晏辞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一身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正怒气冲冲地数落着什么,而在他面前,是倔强的不肯低头,直直跪在地上的顾笙。
顾笙听到声音惊讶地抬起头。
他本来紧紧抿着唇,脸上因为生气有些发白,眼角也是一片红,却坚强的没有落一丝泪。
然而看到晏辞的一瞬,他紧紧抿着的唇微微一松。
晏辞就看着他十分委屈的抽了抽鼻子,眼泪紧跟着就落下来了,还是那种怎么也止不住的落法,把小脸弄得一片花。
晏辞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啊,他的小夫郎是只有他在场的时候才会哭。
晏辞默默走上前,先扶着顾笙站起来。
然后才站直身子转向一旁一直用一种轻蔑眼光看着他的中年人。
在原主记忆里,他只跟这人见过一面,还是在那次不太愉快的喜宴上。
虽然此人来者不善,但晏辞出于礼貌,还是整了整衣服,朝着眼前看着有些面熟的中年人作了一揖:
“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你来的正好。”
那中年人受了他的礼,说的话却不给他留丝毫情面。
“我这孩子自小养的性情温和,先前见你也是仪表堂堂,才把他许配给了你,哪知你成亲之后竟是这般不求上进。”
顾绰用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语气评判道,对面前这个名声不好,最主要还身无分文的草包没有丝毫尊重。
想他凭借秀才的身份一向在镇上被尊敬对待,若非晏家有些钱财,他才不会让自己与这些商贾之人有联系。
如今他这个便宜儿婿被他爹赶出了门,以后怕是沾不上晏家的便宜。
不如赶紧趁着顾笙还没有孩子让他改嫁,这样还能再收一份聘礼,保证后顾无忧。
“既然你回来了,那快点把和离书写了,看在我儿伺候过你这几月的份上,就别让他下半辈子还跟着你受苦了。”
顾绰煞有介事道。
顾笙攥住晏辞的袖子,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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