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的心忽然悬了起来,她只觉得那个投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但也只能尽量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一直到天色渐晚,外面的雨夹雪却没有要停的意思,拍摄工作也差不多了,沈照到隔间换好衣服出来,见到窗外大雨滂沱,耳畔雷声阵阵,她才想起自己没带伞这回事。
“你是叫沈照吧,这是我的名片。”
沈照正在门口凭栏听雨,那位甲方忽然站了起来,勉强扣上了他那被啤酒肚撑开的西装递上一张纸片给她,她低头一看--贺茂。
沈照对这个姓有些许敏感,礼貌地朝贺茂笑了笑:“多谢贺先生赏识。”
“哪里哪里,你是没带伞吧,不如让我送你回家吧。”
正说着,一只手便从背后搭上了那干净的校服。
沈照本能地一激灵,连声道:“不用不用。”
随即往出一退,便进到了雨里,身上却未曾被雨水打湿,她一抬头,只见自己被罩在一把漆黑的伞里。
“贺遂川?你——”
贺遂川已经换去校服,简简单单的黑色外套穿在他身上也格外有型,在夜色和秋雨的衬托下显得肤白胜雪,他微眯着双眼,瞥了沈照一下,接着冷声冷气道:“大伯,你这样就不太好了吧。”
贺茂似乎已经冒了一身的汗,谁想到自己想吃个嫩草过把瘾还能被晚辈给撞见,他小声道:“遂川啊,这事可不要乱讲啊,我可什么都没干,你…”
贺遂川抢着说:“你就当没见着这事,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大伯,我还不知道你。”
贺茂陪笑:“要不我说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那个…我就先走了,你大娘还在家里等我呢。”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一般地打伞离开了。
待到他身影远去,沈照才问:“他…真是你大伯?”
贺遂川也不想隐瞒,一边引着沈照往外走,一边道:“算是吧,贺家从商那一支的,原本不怎么联系,近两年或许生意不太景气才过来攀附我爸,拿了不少好处。”
贺家一脉在柏舟盘踞许多年,分从商和从政两支,从祖上开始便各自看不惯,一直都是各自繁荣,除了逢年过节,鲜少往来,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那…你怎么会来这?”
“我爸虽然看不上他,但大娘是个好人,跟我妈关系不错,找不到人了就把电话打我们这来了,我也没事,就帮着找找,谁知道是借着谈生意的名义在这逍遥鬼混呢。”
提到这,贺遂川的眼神分外嫌恶,他拿着伞,脚步一顿,没好气儿道:“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在这?”
“我是被雇来的模特,在这里工作,怎么了?”
沈照答得理所应当,答得义正言辞,贺遂川却急了:“你以为这个破工作室很正规?给这种人当模特你很好意思是不是?”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只是拿钱办事,他们什么勾当,我不清楚,也不想管!”
“你不想管,那你知不知道他刚才要对你干什么,今天这人是我大伯,他卖我这个面子,那以后呢,以后会是什么人,你想过没有?你非要作践自己是不是,钱就那么重要?”
沈照深呼一口气,强压下怒火,降低声线道:“贺遂川,你当然不明白钱有多重要,因为在你眼里什么都不重要,我跟你说不清楚,也不想和你吵,总之,你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