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手里的一道道光束随着话音晃来晃去。
徐徽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一晃神,只见那光束交汇之间蓦然晃出来个面黄肌瘦的老头,那光恰巧打在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分布不均的阴影像是刀疤,锋利而骇人。
“啊啊啊啊!”
他被吓得尖叫一声,众人也不再吵,都朝他看了过来。
那老人也被徐徽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你这人,大半夜的叫唤个什么啊?”
“你你你,你突然出现才吓人呢!”
其余三人立即反应过来,终于来了个会说普通话的,连忙七嘴八舌地将之前那套话重复了一遍。
那牧民看见老人也像是见了救星,连连飙出两声汉语,“老师!
老师!”
怪不得,原来这老头是当老师的,看不出来啊。
“老人家,我们是来找朋友的,开到这正好就到了晚上,车又抛了锚。”
“噢噢。”
老人慢悠悠的点头,随即用蒙语翻译给那位牧民听,牧民再叽里咕噜一顿,他再翻译过来,“他说,那你们走错路了,这离市区远着呢,你们那什么朋友啊,现在在哪呢?”
“我们手机都没信号了,联系不上。”
好不容易沟通明白,牧民同意让四个人先住在附近的蒙古包里,等天一亮,就用骆驼送他们到市区找人拖车。
距离蒙古包还要走一段不近的路,领路老人走着走着,忽而朝徐徽招招手,“小子,你过来。”
徐徽颠颠地跑上前,溜须拍马地跟着喊一声,“老师。”
结果就被老人家朝头顶上箍了一掌,“没大没小。”
徐徽这一下挨得冤,还不等他问清楚缘由,就听老人家接着问道:“我看你们年纪这样轻,家里人就放心你们几个出来撒欢儿?你们要找什么朋友啊,有照片没有,兴许我还见过呢,替你们打听打听。”
四人皆是一愣,施颜清还真就没什么拍照的习惯,最终还是在贺遂川手机里翻出了张毕业合照,把施颜清截了出来,递给老人家看。
“有点模糊。”
老人颤颤巍巍地接过来一看,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自家人啊,这不是我孙儿嘛!”
!
!
!
面前人竟然就是施颜清常常提到的那个爷爷!
四个人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简直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也不知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不好,点儿背才会走岔路,可走了岔路竟然直接遇见了施爷爷。
原来那牧民根本不是叫他老师,而是老施!
怪不得他要说徐徽没大没小。
“好了好了,你们就跟我走吧,那个臭小子,交了朋友请回家来也不说一声,看我明儿见了他怎么收拾他。”
当晚,四个人挤在一个大蒙古包里,暖和是暖和,却是实实在在地听了半个晚上虫子在外面蹦跶,根本没人睡得着,很快也就天亮了。
等到施颜清看见蓬头垢面,远道而来的四个人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的时候了,这地方晚上死冷,恨不得把羽绒服套上,中午又冷了,穿单衣都直冒汗。
前一天晚上对他们冷眉冷眼的牧民一见了施颜清,就跟见了自己亲儿子一样慈眉善目,施颜清也尤为热情地扑过去,“阿巴嘎!”
两人热切地用蒙语聊了一番,那牧民看向四个外来人的面容也和善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