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都是在逼我啊!”
听完老管家的回话,罗老太太颓然倒在软榻上,再也没有了先前在寿宴上的威风和霸气。
真的就只是一个垂暮老人一般,透着深深的绝望和伤心。
“老太太,依着老奴看,这小少爷,似乎,似乎也知道您的想法。”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小心的劝道:“或许这过段日子啊,就转过性子自个儿回来了呢?”
“自个儿回来?文皓打从离开的那一天便知道我的想法,可你见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可想过转性儿回头?”
老太太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是还在怪我呢,怪我当年对他,对他娘!”
“老太太,老奴觉着,小少爷似乎并不像是在怪您这个,您想啊,若是真怪您,还是每年宁可忍着姑奶奶他们的奚落还要赶回来给您祝寿?”
老管家端起矮几上的茶盅,双手捧给老太太:“老奴瞧着,小少爷,小少爷是不想回罗家来。”
“不想回来?真是不知所谓!”
老太太听了老管家的话,火气腾的一下便上来了,重重的将茶盅搁在一旁的矮几上:“你说说,我让他回罗家来掌一家之事,不比他在那个穷乡僻壤里做个泥腿子来得轻松?”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这些年惠娘她们明里暗处没少给过文皓他们难受,若是他们回来罗家,有我护着,他们总不会再受那些个闲气!”
老太太停了停,又继续说道:“等未来我老婆子走了,他们家里的事儿也接手得差不多了,到那会儿,谁又敢给他们气受?”
“目光就只看着眼前这一点点委屈,真是后悔当年让他娘将他带走!”
老太太越说便越是气得捶胸顿足:“你瞧瞧,现在那孩子看着木木愣愣的,哪里有一点灵气儿在?!”
“你怎么不说话了?”
老太太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听见身旁的老管家搭腔,不觉有些奇怪的扭头:“刚刚那会儿你不还说的很欢实的嘛,怎么这会儿一个字儿也不吐了?”
“老奴不敢。”
老管家垂首而立。
“行啦,有什么就说吧。”
罗老太太扫了一眼看起来恭顺有礼的老管家,轻轻的哼了一声:“你在罗家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若连你说个话还要遮遮掩掩的,我老婆子索性在这罗家闷死算了。”
“其实,老太太您心里,不是已经早有打算了嘛。
老奴笨嘴拙舌的,怕说的不对了反倒惹您动气。”
老管家陪着笑,往前走了两步,就着矮几上的茶汤,写了几个字,才又束手退到一旁:“老太太您宅心仁厚,小少爷迟早有一日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惠娘的行径是过分了些,可毕竟我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身,长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唉,还是让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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