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羚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直到一道黑影罩在她的眼前。
她转头看去,是一脸担忧的刘栗。
“老刘,你们还好吧?”
刘栗点了点头,五官皱着,远看还没现,这走近一看,许羚身上的衣服已尽数被鲜血染红,有她自己的也有敌人的,混合在一处,让人难以分辨。
“谢谢你。”
许羚仍是笑着的,她不应话,就这样看着他。
在刘栗的身后,好像有一个人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目光越过刘栗的肩头,落在来人的脸上。
那是一张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不知为何,鼻尖一酸,脸颊上好像有一抹冰凉滑过。
言祺祀晚了他们一步,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
他的目光尽数落在许羚身上,似乎天地之中唯余一个她,再不见旁人。
她很憔悴,也很狼狈,原本白皙的脸此时又脏又红,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她的身上还有伤,大大小小,数不清有多少。
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青色的吧,此时已经混着血变成了说不出来的深色。
明明才两个月的时间没见,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言祺祀是又心疼又生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但在看到许羚那双清澈的眼睛和不知不觉滑落的泪时,天大的火气也没了,只剩下钻心的自责和巨大的后怕。
时至今日,站在这里,看到许羚以这样一种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得不再一次承认,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已无人能比。
言祺祀控制着有些抖的手伸向许羚,眼中的情绪第一次如此外露。
对许羚受伤的心疼,对许羚还活着的感谢,对自己来晚了的后悔,对自己没保护好许羚的自责,对自己无能的恼怒,对伤害许羚之人的生气……
像海浪般迎面扑来,将眼前人完全笼罩。
许羚怔怔地看着他,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言祺祀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
还未等她想明白,一道破空声和一阵惊呼同时传来,许羚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将身子挡在了他的身旁。
利箭没入骨肉,带出一道抑制不住的血流。
许羚垂头看着胸前露出的箭头,嘴角的弧度再也没力支撑。
她整个人就像朵迟暮的花,在一瞬间衰败,完全失了颜色。
言祺祀满目怔然但还是飞快地伸出了手,他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失去了温度,一下不知所措,浑身都透露着彷徨。
在场的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身为医者本能,燕3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从里边取出一个药丸就要往许羚嘴里塞,却在碰到许羚时被言祺祀拦住了手。
“这是什么?”
“可以暂时保住他生命的东西。”
情况紧急,燕3只能粗略地说了一下,但好在言祺祀听进去了。
把药服下后,许羚的呼吸渐渐地平缓起来,要不是她满身都是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只是在睡觉。
在燕3处理这边的事时,燕路几人也飞快地安排人去打对面的人。
言祺祀带来的人本就比毕木容这边的多,更何况他们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士,经验比北夷这边的足多了。
所以没过多久便打的那边弃刀逃命。
刚刚那道箭是毕木容射的,他知道言祺祀的身份在他们那举足轻重,若是射中了,那北夷这边的士气将大涨,当然他不排除是见不得言祺祀与许羚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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