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还会继续活着。
他的回忆如此具象,容不得半点差池。
只是回忆起又如何呢,陟遐未歇却仍拘囿其中不得拯救,磨炼心性得很。
管锌大概也没有预料到,这么年过去他还是生活在这样的漩涡,所以他触碰靖岳,发,眉骨,眼,嘴唇,他乞求原谅,不能不。
管锌吻了一下靖岳,说,“原谅我。”
原谅我当初的逃避,原谅我当初的懦弱,原谅我迟钝的抉择,原谅我一如既往沉浊地爱着你,原谅我令你身陷囹吾。
靖岳与他对视,眼里是已经成型的强烈情感,清楚地诠释了所有。
他恼过,但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只想沉湎地丰赡情感,谈何原谅。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者未来,推己及人,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
早就。
要说原谅,靖岳此刻倒是更希望到管锌能原谅自己,他丈量在管锌腰间的手掌倏地收紧了些许,这使得他和管锌的距离更近了。
不知道为何,分明更亲密更意乱的行为他们都有过,管锌却还是会发热,甚觉自己眼尾泛涟漪,湿润感,霎时情迷又由着它肆无忌惮。
因着这样的配合才惹得靖岳笑,心里起坏主意,偏头咬管锌的耳朵,轻一下重一下。
他拖管锌的手,看着管锌的脸,还环着管锌的腰,细碎地吻管锌的耳垂和侧脸,好多想说的话都在这些小动作里满溢出来。
管锌明白,便由着,嘴角也抑制不住地雀跃,他爱靖岳,更爱这样的靖岳。
时隔多年,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最后,唇落在管锌的眼眸,尽管管锌闭着眼睫毛还是颤了颤。
管锌听见靖岳说,“管医生要管,就要管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
陈述句。
靖岳对管锌说话越来越会带这样的懒音,乍一听莫名觉得有些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可爱,像是年少时他痞里痞气地对着管锌吹口哨那样。
管锌轻轻笑了笑,他说,“好。”
没有人知道久一点是多久。
他们不想在乎。
只想要这巨细靡遗的当下。
情爱欢愉稍纵即逝,但爱极其绵长……
2
两个小时前。
管锌给靖岳讲那本让他知道此培根非彼培根的医书,祖巴的阿爷说他那里难得有汉译的医学文书,这本管锌能看得懂,索性赠予管锌。
管锌把祖巴阿爷说的话说给靖岳听--藏医的诊断方法与中医有许多相同之处,但也有自己的特色。
中医的望、闻、问、切,藏医都有。
但藏医更注重尿诊,要求收集清晨起床后的第一次尿做标本,把尿放置在银碗中加以搅拌,然后观察尿液的颜色、泡沫、气味、漂浮物、沉淀物以及外加其他物质后的变化,来判断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