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位大姐七扭八拐。
一行人都不吭声,全程保持静默。
贴着大街墙根儿,钻进一条比较宽一些的巷子里,然后改钻小巷。
在里面又拐了几个弯,这才到了地头。
“吱嘎——”
在这漆黑的冬夜,巷子里连盏路灯都没有的情况下。
只见大姐很精准地摸到一处院子前,掏出钥匙开了门。
大家跟随着黑影鱼贯而入。
全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这些人要去摸鬼子的炮楼。
尤其是胆小的张海丽,更是直接用双臂紧紧抱着叶小川的胳膊,寸步不离,像个生怕她娘会去“买橘子”
的小丫头
等到大家伙儿进了屋。
大姐“呲”
划着火柴,点亮煤油灯,“女子,后生,赶紧进来,把门闭上大家说话都悄些,可不敢让人听见动静。”
关上门,放下身上的包袱。
一行人,这才顾得上查看一下现在自己的处境:原来这是两孔,中间有甬道的连体窑洞。
外间窑洞,有一张与灶膛相通的大炕。
迎面山墙上,老人家正满脸慈祥的看着大家。
旁边还有两行字:
【早请示】
【晚汇报】
另外屋里有张小桌,附带几张小椅子,其它就再也没什么家具了。
外间窑洞的窗户上,还挂着厚厚的粗棉布。
这样做一是可以保暖,更主要的是可以防止屋内的光线外泄、还能隔音。
由于在这個时期,不允许私人参与经济活动。
像这位大姐在家里私自开设家庭旅馆、招徕旅客住宿,一旦被抓住了的话
轻则被没收所得、罚款,教育,警告。
要是碰到带队干部不依不饶、非得上岗上线的话,恐怕这位大姐被打到瓦窑堡挖几年煤,也是有可能的
见大家都放下了包裹。
那位大姐举着煤油灯,准备开始收钱:“大家准备好钱啊,一个人毛住宿费。”
陕北人的口音很杂,每个县都有差异。
绥得这边说“我”
,音就成了“额”
。
当即梁少平就不乐意了,“大姐,国营招待所四人间,一晚上才毛,加床被子,也就才毛,你这咋和国营招待所一个价了呢?”
“国营招待所的服务员,人家是公家人,她们有额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