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一声脆响,那柔弱的蓓蕾被他折断,流出半透明的粘腻汁液,粘在他的指间。
“不是。
她没有那么,她只是一种普通的花儿。”
他垂下眼,看着手上的花汁,说话的神情,那样寂寥。
寂寥到,令不嗔,差一点忘记,自己鄂下,还被他胁迫着一把通体火红的剑!
他年少扬名,本就颇为自负,然而方才动起手来,连一招不到,胜负已分。
却不料,那男人叹了一声,逼着他的下巴,似乎好是失望。
“跟上我。”
他抱着昏迷的叶朵澜,跟在那片红色衣角,穿梭在好似没有尽头的花径之中。
身前的男人走过,那花香便似乎浓重几分,剑气一掠,细密纤小的花瓣,便洋洋洒洒地落下。
一地残红。
触目惊心的红,不嗔眼角都酸胀起来。
终于见到了一汪湖水,环绕着一处三层小筑。
那火红连绵到岸边,楼台前后。
水连天,天接水,一簇簇的火红花团好似烧在水里。
不嗔语塞了,许久,才喃喃道:“这是哪儿……”
男子妖媚一笑,推开面前的门,做出个让他先进的手势。
“这是敝山庄的分堂口之一,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她是弃命山庄的人?!”
朱红色的门槛,抬高,正在抬脚的不嗔,听见“弃命山庄”
四个字,脚下一踉跄,堪堪站稳。
再看怀中的少女,睡梦中也蹙着一双黛眉。
弃命山庄,那个肮脏的,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组织?
这样纤弱苍白,一尘不染的小叶子,是……杀手?!
他糊涂了。
汲望月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垂首看向叶朵澜,眼中尽是爱恋与迷惑交织。
望月难得的情绪起伏,袖内的拳头紧攥,修剪得整洁圆润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仍不觉分毫疼痛。
女子已经三十多岁了,保养得宜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然而每当展颜时,那眼角处细小的皱纹,还是透露了年纪。
“朵朵,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她半跪在窗前,握了床上人的一只手,暗自叹了一声。
她看着这个孩子来到山庄,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更看着那个男人,用往事作茧自缚。
可是,她不了解他,一点儿也不。
汲望月踏进房间,冷冷一扫,喝退了立在屋外的几个小丫鬟。
“她还没醒,你下手太重了。”
勾魂有些忧心,适才给朵澜号脉,这孩子出生时便先天不足,这半年来又极是折腾,身子好才怪。
森然一笑,望月挤出一丝浅浅的冷笑。
“重?”
不重,远没有他看见她与其他男人笑作一团,那感觉来得更重。
“你不肯要她,也不许旁的人要她,主上,你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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