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大半,山里路更黑更难走,余冬槿被遥云抱着上了岩石地入林子的那个坎,落地看见一片漆黑的林子,腿忽然就是一软,遥云稳稳将他接住,问:“害怕?”
余冬槿确实有点怕,黑夜里林子里一片影影绰绰,他看不清来时的路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他抬头皱着脸,惊慌的告诉遥云:“遥云遥云!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头好晕,腿还打飘,站不稳了。”
因为那梅子酒味道清冽且淡,喝起来只有微微一点儿辣,滋味还带着点甜,所以余冬槿完全把它当做饮料了,因此并没有将自己现在这个症状联想到醉酒上去。
况且他头一点也不疼,只是单纯的晕眩而已。
猴儿们酿的梅子酒品质极佳,与余冬槿以往喝过的白酒啤酒并不一样,既不会造成头疼难受的感觉,甚至还有滋补养身的功效,但这一点余冬槿并不知道。
遥云将他抱起,把他的脑袋侧着按在自己肩头,温柔道:“没事,你只是醉了。”
余冬槿已经愈发糊涂了,嘴里含糊不清:“醉……醉了?”
遥云抱着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他轻轻抚着怀中人的脊背,说:“嗯,睡一觉起来,你就好了。”
余冬槿又一声含糊的重复:“睡,睡觉……”
他迷迷糊糊的想了想,觉着现在并非是睡觉的好时候,他还得和遥云一起回家呢,他要牵着遥云的手,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走。
可那股醉意实在无法轻易消去,余冬槿昏头昏脑的在遥云肩头靠了一会儿,被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很快便坚持不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余冬槿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他醒来的时候,遥云就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地上有个火炉。
余冬槿缩缩脖子,把身上被子拢了拢,含糊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冷?”
比起昨日,那可真是冷多了。
遥云道:“降温了,外面在下雨。”
难怪,余冬槿半闭着眼睛,回忆着昨日的种种,随后彻底睁开双眼,转头问遥云,“昨天你抱我回来的呀?”
遥云点头,“是。”
余冬槿顿时一脸懊恼,“啊!
那你多累啊!
我不该喝酒的!”
他这就算没遥云那个个头,也有一百二三十斤了,况且昨日他们还挖了那么多笋,背着也不轻,他很不好意思,便与遥云道歉:“对不起,我以为那酒不醉人的。”
不过遥云的力气是真大啊,山路不好走,路程也不近,这都能把他扛下来。
诶,也是,遥云可是山神诶,余冬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老是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