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自己哭了,脸上衣领上不知是眼泪还是口水,湿哒哒地淌了一片。
狼狈得不像样。
他抬眸眼帘颤了颤才去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里始终悬着。
陆鸣还穿着宴会时的西装礼服,纯黑面料点缀碎钻的剪裁得体的西装,此刻面无表情端坐在沙发,乍一看还以为是男模在拍封面杂志,只是迟尧现在生不出丝毫别的心思。
陆鸣那双黑得滴墨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无端端让人想到盘踞缠绕的巨蟒。
他刚才差点死在巨蟒手里。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碰撞,一触即分,迟尧先害怕地垂下头,浑身不自觉一抖。
他应该跑出去,跑到人多的地方,避免陆鸣再对他做什么威胁生命的事,可又害怕自己的动作激怒陆鸣。
同居这么久,同床共枕无数晚,他竟然没看出陆鸣身体里藏着的暴戾,或许是有线索的,那些阴翳暗沉的神色已经说明很多,他看见过,心里犯怵,却色心上头选择了忽略。
总归来说,是他自己找死作死。
他妈的,自己居然还心软,对陆鸣这个疯子心软。
太会装了,陆鸣把他都骗了过去,还以为他是什么纯情的男大学生。
该说不愧是祁青聿的表弟吗?一家子都是疯子!
迟尧越想越气,七八年前被哥哥骗还不够,七八年后还要被弟弟玩弄,差点掐死!
他上辈子欠了他们一家子的吗?这辈子来还债。
就该在酒吧提分手从此不复相见,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他竭力安静平复心情,垂头坐在地板上,冷气入体,从头到脚冷了个透彻,心也冷了。
跟陆鸣分手之后他应该有一阵子不想找人了,烦!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件事,就是怎样在不惹到疯子,保障自己人身安全的情况下离开。
分手他是不敢提的,还得哄着来。
一想到还要哄人,迟尧脖子就疼得厉害,窒息感似乎仍有残留,他心有余悸伸手摸了摸。
“疼吗?”
陆鸣突然问。
迟尧被他突如其来的开口吓得心颤,思索片刻,低声承认:“疼。”
“呵呵,疼就对了。”
陆鸣起身朝他走来,迟尧紧张得攥紧拳头,可对方只是将坐在地上的他抱了起来,像抱小孩,面对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轻唤他:“阿尧,抱紧,腿可以夹我腰上,别掉下去。”
迟尧被陆鸣抱去浴室,被动地剥去衣物、淋水打泡沫、冲洗干净擦干身体。
陆鸣全程都不让他自己动手,连洗下面都不让,陆鸣的粗糙的手在流水中也不那么硌人,反复动作似乎想让他有所反应。
可迟尧现在怎么可能有心思,陆鸣半跪下去努力大半天也不见成效,竟然迎着水流俯身。
迟尧大惊,惊讶不亚于陆鸣掐他脖子的时候。
“你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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