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还不算完,母狼结束了就到了母熊。
母熊冲母狼嚎了两声后也往她这边来。
她没母狼那么亲近人,只走到了她身前半丈远的地方,匆忙丢下一段有些年头的熊骨。
接连如此,一只接着一只,母鹿给了一小段摔断了的鹿角,母马给了带掌的五寸马蹄,母猪给了足有一个半巴掌大的獠牙,母虎给了人人都在求的虎膝。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赵野插着腰站在远处,环顾四周,不理解地问。
他显然要比章絮更懂得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他太清楚那些猎户上山每次问她们要的就是这些东西,甚至为此每年都要组织人手上山猎杀,“我不过是娶媳妇,没想着要把他们引过来围杀你们的,你们没必要这样担心。”
不是这样的。
母狼、母熊、母鹿、母马、母猪、母虎纷纷开口,声音比刚才更细更尖,甚至改趴为站,伸长了脖子要与他一番较量。
赵野不希望章絮把他看作怪人,这一路上坚持说人话,可眼下说话已不满足沟通。
他回身看了女人一眼,顾不上那点面子和尊严了,改说为叫,学狼嚎、熊吼、鹿鸣、马啼、猪哼、虎啸。
“嗷——”
章絮从没想过能在他的喉咙里听见狼的叫声。
他学着禽兽的姿态,四肢着地,虎背熊腰。
若要把他视作人,那赵野在她眼里显得有那么几分可笑,没尊严,丢脸面。
可要把他看做一头凶猛的野兽,赵野绝对不输眼前的任何一只。
他是万物生灵教养出来的孩子,用人的标准定义他,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章絮抬起一只手,推起盖头,直直地注视着他。
内心莫名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感。
她从前觉得,自己好像是那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现在又想,这世上比她可怜的比比皆是。
若要为了自己舍下相处了二十余年的她们,可有些太不值得了。
女人体面地笑,明理地弯腰将手中之物一样一样置于脚边,安静地等他们讨论好,等一个结果,好确定自己是留下还是转身离去。
莫约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天彻底黑,月光撒出来倾覆在她身上,出闪耀的光。
她完全习惯这些动静时,他们有了结论。
赵野随手擦了擦衣摆上的泥土,朝她这边走来。
他还是个人的模样,这会儿他唯一能称得上像人的地方,就是这具身体了。
“怎么说?”
章絮轻声问,两只眼睛藏在盖头下观察他不安分的、无处安放的手,“我记得来时路,要我一个人下山也是无碍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没有的事。”
今日之事已在他预料之外,没得责难,反得宽慰,更让他想起战友们的叮咛,好女人是万万不能辜负的。
“她们很欢迎你来,这些宝贵东西都是给你的。”
赵野牵起她的手,把她往里拉了拉,要她走近,“她们想看你我成婚。”
这真是有够叫人震惊的。
原本她想,拜堂之礼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