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祁依旧不想说话,酒量好的人,酒品怎会这般差,一觉醒来全忘了不说,还成了他献媚攀附,自荐枕席。
迟迟等不到他回答,慕凤昭自己上床去掀被检查。
看到只有红痕没有鞭痕她放心不少,楚王这身板,应该挨不过她几鞭。
“反正都已经这般了,你还是起床吧,吃点朝食补一补。”
长公主把包袱里的衣服抖出来,是他柜子里最华贵的一套。
还真是会挑。
“柳家的事不日应该就会在朝中被提及,你多去朝上听一听,回来与我讲一讲。”
她也可上朝的,这是阿爷给她的特许,但这事她不想出面。
正好眼前有一个与她有了尾的郎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谢应祁,你这身份,不是你躲着就能风平浪静的,不然你看你都住进鹿鸣坊了,齐二不还是找上你了?”
长公主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短指甲戳戳他露出来的那一块脖颈,“我都成强抢郎君的恶霸了,也没你气性大呢,难不成真是我强迫你了?”
本来还在躲长公主戳弄的谢应祁,僵了一瞬,电光火石之间,长公主觉得她又找到事情的真相了。
“所以真是我强迫的你?”
不是玩得太花了,是她怕人不从把人捆起来了。
长公主又福至心灵了,“你在扬州有心上人?”
入长安城来本就凶险,归期不定,心中必定是煎熬。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王爷,还被当朝长公主给强办了。
更自觉对不住心上人,所以才这般反常。
慕凤昭好声好气地安慰他,“你也莫要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大不了你回去与心上人说,长公主武力胁迫,你实在没法子才让她得手,而你不过与她逢场作戏,心里还是只有那心上人一个的。”
不知哪句话触怒了谢应祁,他翻身起来将长公主压在身下,黑眸中情绪浓烈翻滚,看得长公主虽不明就里,但一阵心惊。
这是第二次,谢应祁仅凭一个眼神就让她心悸。
“那长公主呢?”
谢应祁一开口,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殿下是醉酒之故,才与小王逢场作戏吗?因为小王手里的兵权与小王虚以为蛇,其实心里只有一个裴度,是吗?”
提到裴度,慕凤昭的神色冷了下来,“楚王还真是冰雪聪明。”
仅凭那随口一问便琢磨出了她与裴度关系匪浅,慕凤昭冷冷道:“不论是与不是,与楚王有何相关?楚王该不会以为,有这一遭便可以置喙本宫私事了吧。”
哪怕此刻她被楚王压在身下,气势一点儿不输,一双眼睛如淬毒利刃,剜得楚王心口生疼。
一个满腹酸楚无处诉,一个顺她者昌恨违逆。
两厢僵持,还是谢应祁率先败下阵来,解除了对长公主的桎梏,退到一边去。
“冒犯殿下了,小王在此赔罪。”
在与长公主的博弈里,他永远是率先败下阵来的那个。
多年夙愿,一朝半得,他恨不得睁眼至天明,心中设想过许多她清醒之后的情形,却没想到,他要面对的会是最让他心痛的这一种。
裴度是她的逆鳞,连旁人提一提都要动怒。
他不信邪,如今自己试了,由不得他不信了。
谢应祁哑着嗓子,“既是赔罪,自当有诚意,小王身无长物,唯墨鱼珮一方,算作给长公主的赔礼。”
墨鱼珮,是楚王掌管东南驻军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