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重心里清楚,山本重幸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不修边幅,但绝不会耽误正事,此番既然他敢说有妙计,那就一定不是信口雌黄。
“重幸,说说看。”
信重伸出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停止喧哗。
“主公,可借身后地图一用?”
重幸问道。
信重点了点头,起身站在一旁,并将手中的军配递给重幸,让他可以站在地图前面讲解自己的计划。
“诸位大人,你们应该比在下清楚,以目前朝仓军集结情况看,他们这次气势汹汹杀来,无非还是延续以往侵攻若狭的路线,即越过关峠后一路向西直达椿峠,破椿峠后便能直达若狭腹地,我军再无有力地形可以组织抵抗。”
山本重幸用采配在金山城和国吉城之间划了一条直线,继续说道:“不论是朝仓宗滴还是朝仓景纪,作为一前一后两人敦贺郡司,他们对这条路线可谓了然于心,走这条路,也能将兵力优势挥到最大。”
“那是自然,”
熊谷元直插话道:“不说以前,就近些日子,时不时就能在这条路上抓到乔装成农民的朝仓军细作,以及派出打探消息的飞脚,可见他们就是准备走这条路攻打我若狭,人尽皆知的事情,不用你在这里指点江山。”
“既然明确了敌军将要如何进攻,那重点来了,我们该如何应对?”
山本重幸问道。
“这两天的评定已经得出结论了,调集全部兵力,死守国吉城。”
栗屋胜久回答道。
“据在下所知,本家全部兵力不过两千三百人,如何应对朝仓军的一万三千人?以拖待变?将希望寄托于朝廷和公方的调和么?要知道以现在的形势,怕是撑不到天皇的纶旨或者将军的教令到达若狭,这国吉城就要易手了。”
山本重幸环视一周,刚才还颐指气使,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众人,此刻竟都不吱声,唯有信重接话道:
“重幸,我又何尝不知?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计策就说出来吧,大家虽然意见不一,但都是为了若狭,为了抵御外敌。”
“元直大人,那个马场村您应该知道吧?”
山本重幸问道。
之前说到,马场是一个位于国吉城城下町佐柿以南的小村庄,那里群山环绕,耳川、横谷川、奥谷川三川交汇,其中沿着横谷川河谷向东便能抵达野坂岳,沿着西侧的小河谷一路向北,便能抵达若狭、越前边境重镇金山城。
“那是本家治下的村庄,我当然知道。”
熊谷元直回答道。
“在下早先就在想,要是能从马场一路向东,再沿着野坂岳西侧河谷一路向北,岂不是就能直抵金山城下?
趁着朝仓军全力进攻国吉城之时,我军突袭金山城,再焚烧城中粮草,届时朝仓军惊慌失措,我军再左右夹攻,保准能打出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战。
因此,在下征得主公同意后,带上几名熟悉地形的武士,前去仔细探查路线,这才耽误了前来评定的时间。”
山本重幸刚一说完,熊谷元直便冷哼一声:
“你既然去了,便应该知道,你说的那条山路,地势崎岖,加之大雪封山,除了少数农夫猎户,鲜有人出没,更别说是军队行进了,不带个十天半个月的粮草,怕是要冻死饿死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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