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不也觊觎这个‘黑洞’?黑洞没图到,自己反倒赔上两回性命。”
唐卿月笑着打趣,又一叹,“我倒很欣赏,她的心狠手辣和野心。”
冯时安尴尬一怔,自嘲一笑:“少时我以为自己是绝色,你却归心于萧玉川。
今时我以为自己依旧是绝色,却被她玩弄于……”
他轻轻咬住了唇,收住了后话。
局促一瞄唐卿月,他滚烫了耳根,滚烫了脸……藏了二十多年的心思,怎地一不小心就顺嘴溜了出来?
唐卿月‘未察’他的话,也‘未见’他红若染霞的脸,向唐莲子笑道:“莲子,你来评评看,岁宁公子是不是绝色?”
唐莲子自从得见冯时安就束手束脚,笨嘴拙舌,闻听娘子话,也红脸了道:“岁宁公子当然是绝色。”
唐卿月又笑问:“那比之柳云初呢?”
唐莲子为难地咬起了手指头,眼眸里泛起了迷离:“柳郎如玉而润,公子如月而皎,我选哪一个才好?”
唐卿月忍笑正色:“随你心意!”
冯时安正陷于窘迫,难以自拔,未察主仆二人对话。
唐莲子偏着脑袋,艰难地道:“要不,上旬我让安然公子陪床,下旬我让柳郎……哎哟!”
头上吃了冯时安一记笃栗。
冯时安醒神过来,羞恼斥道:“往后再无安然公子,唯有岁宁公子。
岁宁公子不卖笑,也不卖身!”
唐莲子揉着额头,委屈嘟囔:“不卖就不卖嘛,想想也不可以吗?”
冯时安僵着脸看着莲子,须臾反应过来,又是一记笃栗敲到莲子额头,“想也不可以想!”
唐莲子双手抱头往她身边躲,口中直嚷嚷:“别打了公子……我不当你的面想,夜里偷偷想不成吗?”
唐卿月大笑失声。
……
从邠州经西京,一路赶回洛京,临近中秋。
她腿伤尚未完好,冯时安也还需要养伤,看来中秋这顿团圆饭,她与长公主是吃不上了。
在洛京一里地之距时,她叫车队停下,将柳云初从后车请下,从李向淮手中拿过身契,递给柳云初。
柳云初穿着件宝蓝色银丝绣松竹的圆领袍,头戴玄色软脚幞头,肤色白里透红,满身文雅之气,美而不艳,有如莲花。
他后退一步不接身契,红着眼强笑道:“云初愿追随娘子,愿为奴为仆,以报娘子赎身之恩。”
她伸手不收,笑劝:“我未问你身世,亦不准你问我身世,柳郎当知个中是有缘故的,我不便留你。”
柳云初不敢看她,眼中泪水摇摇欲坠,自哂一笑:“困于春楼十载春秋,云初从未奢望能获自由,而今得获自由,竟一时不知何往何去?”
她将身契递到柳云初眼前,“柳郎满腹经纶,却被尘蒙,令人惋惜。”
扬手一指万里无云的天空,“你已经自由于天地之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