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把城外山上捕来的猎物丢在院子里!”
晴野边抱怨,边与名为‘麓风’的银狼周璇,左右移步艰难地抵达章麓的桌案旁。
这是李鹤霖送给章麓的那匹幼狼,如今也是位有狼崽的父亲了,可心性依旧活泼跳跃,时常因为丢崽而被母狼嫌弃。
正在阅读信件的章麓一抬眼,就看见满口鲜血的狼头搭在桌案边,圆圆的兽瞳好奇的嗅着桌上写着‘安’的书信。
章麓的眉峰几不可闻的跳动了一下,指着门外对‘麓风’道:“出去。”
‘麓风’呜咽了一声,无辜的瞪着铜铃大小的双眼,一眨都不眨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可惜章麓不为所动,坚定不移地重复道:“撒娇没用,出去!”
‘麓风’这才委屈地把脑袋从桌案上拿下来,一步三回头地朝外走去,看向章麓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抛弃了它的负心汉。
“戏精。”
晴野撅了噘嘴。
章麓笑着轻轻摇头,低头看信。
这是近日来第二个向解语楼求问虞庆侯府消息的人。
她随手写下一行字:虞庆侯府嫡次女章麓,入京为质,婚嫁配给之人,可胁侯府入幕。
写完后,折入用小篆刻着‘安’的暗格之中。
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在人们看不到的地下,隐藏着一座木制机关堡垒。
这封书信被木制轨道送往地下,被一个身着褐衣短打的人接手,按照信封上的阴晦暗语,将它分类去该去的地方。
晴野不解道:“姑娘,他们来问虞庆侯府的事是为了侯爷手中的兵权,您为什么要让他们把注意打在您自己的身上?”
章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然道:“虞庆侯手握重兵,想要将人拉下马没那么容易,如果一个女儿的婚嫁就能获得其帮扶,那些人会不会心动?”
前世就是这样,让她泥足深陷不自知。
这一世,她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也不知是不是她推迟了入京时间,又重建解语楼的做法,改变了命运的轨迹,邓州伯竟然提前造反,在前世的种种还未生前,便离龙椅只剩一步之遥。
章麓收好印信,说道:“不出十日,长安必破,我们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迎接故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复仇的脚步距离那个人只剩一步之遥,最近她在夜里总是会梦见当年在北宁关的情景。
血光冲天,红雾缭绕。
阵阵腥风扑到鼻尖,带着一声声若有似乎的沉闷咆哮,夹着连绵成片的无尽骸骨。
无数死不瞑目的将士,于深不见底的古马坑中,流着滚滚鲜血,一步一步奋力地向外攀爬。
她想醒来,意识却被拉扯,她听见几十万个声音在她耳畔诉说,带着愤恨与不甘,乞求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如今,由情报钩织的网络已经张开,是时候去亲手将当年参与进来的罪人,一个个从云端推入深渊。
“该回去了,否则舅妈铁定又要问东问西。”
章麓揉了揉眉心,面露苦恼:“最近出来的太频繁,借口都被我用完了。”
晴野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收好,心情沉重道:“最近风声鹤唳,不少侯门望族都被召进了宫,走着进去躺着出来,伯夫人如今怕是也没闲工夫管您的去向。”
章麓轻轻摇了摇头:“她待我极好,甚至好过我的娘亲,所以……”
“姑娘——”
晴放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邓州伯离长安只有三十里了!
长安城门紧闭,街上到处都是禁军,伯府派人来寻您回去!”
*
泼墨般的夜空洗掉了往日喧嚣,路边那盏照亮伯府门前阀阅的昏黄灯笼,被风中的沉重吹得摇摇欲坠。
无数火把宛若冲入密林的萤火,落入湖中的碎石,在这无边的沉闷中,划下惊人心弦的痕迹。
小楼的大门被人推开,夜风带着晦涩的压抑,裹挟着刺骨的苍凉,将门外削瘦的人影推了进来。
“有叛军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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