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蔷看着傅妙静老神在在坐着,甚至端起茶盏开始品茗,眉心一跳,头更痛了。
她没看见自己头痛吗?
往日里她只要稍稍一动,傅妙静就殷勤备至。
楼碧泠看了一眼低头喝茶的傅妙静,挑了挑眉,对上的赵英蔷道:“母亲又难受了,不若让嫂嫂为你按按罢?嫂嫂的手艺最好了,没有不夸的呢!”
傅妙静对上楼碧泠的视线,彷佛是第一次见,从上至下细细端详。
她继承了其母的好肤质,皮肤白皙透亮,鼻端面正,杏眸清亮,娇俏动人。
楼碧泠被如有实质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嫂嫂好生奇怪。
往日她看向自己总是慈爱关怀,今日的目光却很冷漠,阴沉得瘆人。
正要出声询问,却见傅妙静对她浅浅一笑,一派温柔。
楼碧泠悄悄舒了一口气,方才是自己看错了罢。
傅妙静垂下眼眸,这样好颜色的面皮下竟长着一副蠢笨如猪的蛇蝎心肠。
轻放下茶盏,柔声道:“四妹既这样说了,那儿媳恭敬不如从命。”
坐在对面一直看热闹的二太太常秋芳换了个舒服姿势,啧了一声。
原以为傅妙静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一滩烂泥。
常秋芳是二房老爷楼观岳的正妻,孕有两子一女。
其中最为人羡慕的是两个儿子为双生子,皆是人中龙凤,样貌才学不输楼无疆。
分别是二爷楼无疾,三爷楼无忧,女儿则是五姑娘,楼碧筠。
楼碧筠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仪态端庄。
她的心早就飞走了,却不得不枯坐着,眼睛打转之际却见大嫂起身时瞥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眸光幽深。
楼碧筠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大嫂已然行至大太太身边,纤纤素手搭上了大太太的太阳穴。
傅妙静按了两下,然后一个错力,大太太白皙的额角上顿时出现两道鲜红的掐痕。
赵英蔷疼得‘嘶’了一声,细长不大的眼睛霍然睁开,声音带着愠怒,手举起来作势要扇:“你怎么回事儿?”
“我。”
傅妙静低下头,敏捷地往后退了两步,赵英蔷的巴掌落空。
她摆出一副做错事的内疚模样,“想来是伤心过度,心口总是一阵阵痛,昨日又没睡好。
方才,方才实在痛得厉害,手才没有个轻重……”
她抬起头诚恳道:“这次媳妇保证不犯了。”
说是这样说,手却抚上胸口,细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