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院内有梅,便就地取材,做一些梅花香碳。
将采摘下来的梅花拣去枝梗,只留花瓣,烘干,再将花瓣研磨成末,称一些碳与之融合。
这一步骤傅妙静重复多次,一点点摸索碳和花瓣的最佳比例,几天下来,她觉得三斤碳和一斤半的花正好。
接着像和面一样,将花和碳和到干湿软硬适度。
傅妙静再次遇上难题——花瓣和碳粘连不上,不能完全交融。
为此她苦恼了一段时日,还是进喜一语惊醒梦中人,“放些糨糊进去好了。”
傅妙静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放了糯米浆,果然完美解决难题。
将揉好的香碳制成梅花的形状,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待完全干透,梅花香饼就大功告成了。
这种香碳简单,成本低,用来投石问路再好不过。
傅妙静拣了个篮子装起香碳,换了一身男装和进喜一道出了门。
上京繁华,商贾云集,百货充盈,来往车水马龙,路旁各类叫卖声不绝于耳。
傅妙静拨了银钱打进喜去闲逛,自己则直奔王家上色沉檀香药铺。
王家香药铺处在繁华闹市,铺面开阔,门口站着一位头戴方顶样头巾,身穿蓝衫的伙计。
他见傅妙静在门口流连,瞧她身着淡素衣服但面料却好,心道是个有钱的,忙上前招呼,嘴里嘟噜唱道:“您里边走,里边瞧,咱家有天竺国的沉香,昆仑国的丁香,大秦国的降真香,波斯国的安息香,婆律国的龙脑香,应有尽有咯”
伙计抽下肩头的白巾,利落掸了两下,躬身道:“您请。”
傅妙静朝他颔,抬脚进去。
掌柜的正埋拨弄算盘,听见脚步声当即抬头,锐利眼神一扫,便知面前的是个着男装的小娘子。
掌柜见多识广,没有惊奇,笑容可掬道:“相公要些什么?”
傅妙静不动声色打量一遍店铺,见没有香碳,心安定几分,将篮子放至桌上,掀开淡蓝布盖:“您看看这个。”
掌柜一脸狐疑,盯着梅花造型的黑碳默然几瞬,半晌道:“莫要与我玩笑,相公要是不买香料,出门右拐就是碳市街。”
“掌柜,这不是普通的碳,是香碳。”
“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掌柜最后一点耐心消失殆尽,虽然这碳的造型确实别致,但他活了那么久,还没听说过碳是香的。
“掌柜可否让我一试?”
傅妙静道:“这碳小巧精致,专门为手炉而做,燃起有梅香,清新淡雅,后韵悠长。”
王掌柜见面前相公言辞恳切,心中又对这劳什子香碳颇为好奇,便点头应允,但还是敲打一番:“若没有真功夫,是耍着我玩的,往后相公可登不了我的门!”
傅妙静笑笑,“您瞧好吧。”
取出一块放在火盆里,一边烧,一边道:“这香必须燃透,红彤彤的最好。
“
待香碳红了,傅妙静夹起放进一早准备好的手炉里:“待表面蒙上一层黄衣后,徐徐以灰覆之。”
她把手炉递给掌柜:“您自己看,是不是既保暖,梅香又馥郁。”
王掌柜早年走南闯北,凭借毒辣的眼光,诚实守信,多年苦心钻营才在这上京城站稳脚跟,他一眼就看出这香碳的品质一般,碳不是最好的,烟气稍大,梅香可以更丰富些,可酌情加点香料,但瑕不掩瑜,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