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的,无名无姓,是个野人。”
梁温张口便来。
“这……”
姜岳衡一瞬不知该说什么。
野人倒是开口了:“我姓苏,家中行三,叫我苏三吧。”
“姜叔,您给他瞧瞧,别让他死了。”
死也别死这里,不知他来路,凭白惹一身腥。
“苏郎君坐吧,我给你看看。”
姜岳衡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梁温让他处理伤,他便只处理伤,其余一概不问。
残破的胡服被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疤痕交错,深深浅浅的,看着骇人。
后背有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沾着污泥,血倒是没再流,肩膀上残存着半截箭杆。
姜岳衡自认见过世面,却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人:“会有点疼,你忍忍。”
苏三嗯了一声:“没事。”
梁温拐至门边:“元宝,打一盆温水来。”
没等元宝推门而入,姜岳衡便出门接过铜盆进来,没让元宝瞧见里面的状况。
姜岳衡先给他扎了几针,止住了血。
他洇湿干净的麻布,小心的擦拭着伤口周围,随后将烧红的针穿线为苏三后背刀伤缝合。
伴随着剧痛一同袭来的是瞬间冒出的冷汗,苏三右手攥拳无声忍耐着。
等后背的伤口处理好,姜岳衡罕见的有些手抖,铜盆清澈的水逐渐混浊,洁白干净的麻布上一半浸了血。
姜岳衡目光落在他肩膀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我要拔箭了,你稳住身子别动。”
他握住裸露在外的箭杆,用力向外抽出,少量血液迸溅,姜岳衡又扎了几针,止住了血才上药包扎。
梁温看了全程,拔箭时有一滴血溅到了她白嫩的脸颊,她垂眸抬手抹去。
再抬眼,撞上了苏三的眸子。
黑沉沉的。
梁温移开视线,端起桌沿的杯子饮了一口。
好像,眼睛也挺漂亮的。
姜岳衡忙完,又借着梁温桌案上摆放的纸笔誊写出药方:“郎主,我先退下去给他煎药。”
说罢,便想走。
梁温拦住了他:“姜叔,祖母年纪大了,不宜整日为我操劳。
今日之事,便莫要向她呈报了,总叫祖母为我劳心费力,我心实在不忍。”
姜岳衡低头拱手:“是,今夜郎主叫我来只是行动间扯到了伤口,我来包扎一番,再无旁事。”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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