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又道:“跪下来,给明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卓昌闻言,一张老脸求助的看向卓明月。
他不敢违抗,可只要女儿肯说句好话,就能免于他受这样的屈辱。
卓明月淡淡催道:“父亲,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至亲,给了她难堪的出身,从未护她一次,叫她十几年来忍气吞声,活得生不由己。
到如今她站在强暴自己的男人身侧,借着他的势,来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走到这一天,她哪有什么父女情分可顾及?
卓昌终于明白没有商量的余地,缓缓跪倒在她面前,以额触地,声音苍老沙哑。
“是父亲错了,明月,原谅父亲。”
卓明月问:“你知道,我生母死后埋在了哪里吗?”
卓昌当然一无所知。
“我让人去给你娘迁坟,让她牌位入我卓家祠堂,给她供奉香火......”
卓明月笑了。
娘。
世人都告诉她,得叫姨娘。
娘这个字眼,妾室不配。
可眼下他竟为了讨好自己,称那是“娘”
,要给她供奉香火。
“可是我生母被扔在乱葬岗,”
卓明月语无波澜,“那里几天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父亲,她哪里有坟可以迁啊?”
她去找过尸首,可那里只有漫天遍野的焦尸,面目模糊难辨。
卓昌连忙道:“人死后葬哪儿都一样,我给她供奉牌位,我......”
“说得好。”
卓明月笑道,“你以后,葬哪儿也都一样。”
好好活着,千万不要落在她手里。
宴清风给她一个眼神,“走了。”
卓明月便紧随其后,跟着他走出堂屋。
在他们身后,卓君城和薄言佩扶起了卓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