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山并没有否认。
他当然非常清楚粮数目前所有动作出自纳兰安的意思,可他愿意在人前替纳兰安扛下这个恶名。
“大伯,我想解释一两句。”
他试图转移焦点。
“算了,我受不起你这句大伯。”
纳兰棋抬手。
王东山心里无奈苦笑。
一番半敲打半宽慰的对话以后,王东山终于送走纳兰棋。
他闭眼,有些累了。
本想放空大脑,却满是今日纳兰安的模样。
白色的刺绣衬衫,搭配蓝色的长裙,看上去和以往一样,高挑,窈窕,可他知道她会渐渐不一样。
她的身材会变得圆润,她的动作会变得迟缓,甚至她的口味都会变得不一样--早上她开始厌恶牛奶,最后只喝了半杯鲜榨的橙汁--这一切都因为,他和她共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这对王东山来说,意义重大。
王东山仍然记得,幼时爸爸意外离世,妈妈不愿改嫁,带着他一起生活。
妈妈是小学老师,秀气而端庄,而他的好相貌大部分来自妈妈。
孤儿寡母的生活当然是贫寒的,可是妈妈用了大部分的时间和金钱去培养他。
后来他很积极参加各种脑力比赛,一方面当然因为这些确实是他喜欢的,可是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可以因此拿到大大小小金额的奖金。
后来他遇到纳兰祖遇到纳兰安,妈妈把他交给纳兰家。
其实他不愿意,可是后来他妥协了--妈妈把她的治疗报告给他看,早在纳兰祖找到王东山之前,她已经偷偷治疗乳腺癌将近一年。
王东山笑自己,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年跟着妈妈为钱发愁的苦孩子了,物质足够宽裕的生活之下,这些年心里却一度贫瘠孤单。
而现在,无父无母的孤独孩儿,如今终于圆满了,为人丈夫,也即将为人父亲。
生活对他而言,是崭新的开始了。
他将会深刻体会到生活的意义。
纳兰安轻敲办公室沉重的红木门,王东山从回忆中抽离,睁开眼睛。
“你怎么了?”
“嗯?”
纳兰安走近,伸手摸他的眼角,他才察觉自己眼角湿润。
他收起思绪:“没事。”
“阿妈叫我中午回去吃饭,你回去吗?”
纳兰傅惠真自知道她怀孕,着紧得不得了。
“我下午约了人,你让司机送你回去。
吃饱了,在家里好好睡个午觉,或者就不回公司了。”
“我下午还得看股改方案。”
“不急于一时。”
纳兰安看他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那我先走了。”
“嗯。”
纳兰安走到门口,忽然回头:“你会支持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