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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漱宝斋,青宝和黄凯伦告别,坐车回了家。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通往岳公馆的山路上开满了白白点点的桂花,幽香萦绕,沁人心脾。
青宝摇下半面车窗,吹了一阵小风,觉着这省城倒真像是个好地界。
岳公馆平日里吃饭分为三股,三房各成一股,青宝直接奔着母亲木慧然的房间去了,于连已经坐在厅里了,母亲和父亲都在。
这让青宝有些始料未及,平日里父亲忙得很,这些时日已经鲜有回家吃饭的时刻,于是格外打起精神来。
听差陆续地把菜端上了桌,岳秉国和木慧然先落了座,青宝和于连才坐下。
背对餐桌的时候,于连还朝青宝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岳家大房乃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岳秉国与木慧然夫妻多年,虽其后陆续娶了两房,二人感情也尚算亲厚。
岳秉国今日着一袭浅灰旧时长袍,面目是素日的不苟言笑,木慧然脸上则有几分宽慰的笑意,为他斟了一杯红酒。
岳秉国喝了一口酒,状似无意地问:“你们兄妹两留洋回来也有大半月了,前一星期忙着搬家的事宜,也无暇看顾你们,这些日子,你们都各自忙些什么呢?”
青宝手捧着青花瓷碗,眼观鼻鼻观心地等着于连先答。
她虽是名义上的姐姐,可他们是双胞胎,她也不过比他早出生半刻。
于连放下碗筷,笑答道:“刚到省城,也无甚可忙,不过得闲四处转了转。”
岳秉国“嗯”
了一声,目光转向青宝。
青宝抬起头来,也是一笑,“我同于连一样,今儿个同黄凯伦去城里转了转。”
岳秉国却突然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叮”
一声响,吓了青宝一跳。
岳秉国板着一张脸孔,朝于连怒道:“你竟然把平津那个戏子也接到省城来了,这般放肆,也不晓得收敛收敛。”
饭厅里的听差们都埋低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木慧然连忙抚上岳秉国的后背,劝道:“老爷,何必动怒。”
她扭头瞪了一眼于连,又道:“为这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情……”
于连脸上再无笑意,并不答话,岳秉国冷哼一声,“捕风捉影?你且问他,是与不是!”
木慧然看了于连一眼,见他并无辩白之意,又看了青宝一眼。
从前住在平津的时候,确有这么一个戏子,于连捧着,可青宝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把人给接到省城来,不由得也多看了于连一眼。